大概是人太多太亂,竟然沒人注意傅卿上了山。她撿了根樹枝,一邊走一邊敲,就怕誤踩了獸夾,短短一段路她已經(jīng)走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走到某一處時,還找到了那天少禹遺落在山里,已經(jīng)被壓壞的背簍。她眼眶紅起,埋怨自己就不該讓少禹上山!她嘗試著把背簍弄回原裝,可廢了好些力氣依舊是被壓壞了,便先把東西放在路邊,準備下山時候再帶回去。到了那兩顆棗樹下,傅卿打算歇歇腳,才把棍子扔在一邊,砰的一聲,剛才還被她拿在手里的混子瞬間被巨物斬作兩段,飛起的碎屑差點劃了她的臉。傅卿忙用手臂遮擋,等放下動作看清眼前后,她心驚肉跳。是獸夾!傅卿渾身冰涼。村里孩子時常上山摘野果,究竟是誰這么狠毒,把獸夾放在棗樹之下。這哪里是捕獵,明明是殺人!她把獸夾上面的樹葉雜草抖落,這才得見全貌。如周應淮所說,東西是新的,但絕不是傷了周少禹那一個。傅卿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上面的利齒這么鋒利,少禹當時得多疼。她,把獸夾拎起來,確實沉手。往四周看了看,再抬頭望向山頭。半山腰能有什么好的獵物,她一個外行人都知道打獵要去深山老林的。若是男人,拎著這些上山頭自然不是難事。但若是個女人,先不說沒力氣一口氣拿這么多獸夾,就是山頭上的密林她就沒本事上去。所以,就竟然蠢到把東西擺到了這兩顆棗樹下。兩河村就只有周應淮一個獵戶,而昨天少禹上山時還好好的,今天就出了事情,只能說明獸夾是昨天正午后才被人帶上山的。既然是新東西,那也一定是才買來的。鎮(zhèn)上只有兩家打鐵鋪,只要把東西拿去問問,自然就知道答案了。傅卿穩(wěn)住心神,扯了些爬山虎做繩子,把獸夾栓起來一路帶下山。好在是下坡,不用費什么力氣,因之前下了雨山里還有些泥濘,她走的格外小心。到了放背簍那一處,又干脆把獸夾裝進壓壞的背簍里,就這么帶下了山。老劉頭家里的人都散了,一如她來時候,這會兒也沒人注意到她。倒是她已經(jīng)走了好遠,劉春生才指著方向告訴他爹,“我剛才看見少禹的娘了?!贝荷诙谒院蟛荒苌仙降氖虑?,聽見他岔開話題根本沒注意聽,頓時有些惱火,揚手一巴掌甩在他屁股上。劉春生登時哭起來,連聲應著自己聽見了,再沒提過自己看見了周少禹家這個后娘。好在獸夾是硬物,就算背簍壞了也能支撐在里頭,不至于半路掉下來。傅卿就這么背著獸夾到了鎮(zhèn)上,直奔那兩家打鐵鋪子。鎮(zhèn)上的鐵器都出自這兩家鋪子,為了掙來生意,兩家都在器具上花了心思,打造的東西大不相同,傅卿都不用細問就找到了那一家。她把背簍放下,從里頭拿出那個獸夾?!袄习澹@是你家賣的獸夾吧,我是兩河村的,家里人買過去后說根本不好用,讓我過來退錢的?!崩习逡宦狀D時火大,放下手上的活計,擦了把臉上的汗珠,三兩步走到她跟前來。拿起那東西,老板輕車熟路的打開,又拿了樣東西當場給她示范。啪的一下,獸夾瞬間合攏,好像空間都被咬碎了一般。傅卿心中一驚,本能的后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