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不眠夜
“媽媽......去世了？”
瀟瀟歪著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媽媽，眼里流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以她的年紀(jì)，還很難理解這其中的曲折。
方清雪更是心神一顫，心里也莫名升起一股心疼。
秦羽就坐在床邊，看著天上的星星，那眼神，凄涼無比。
哀莫大于心死，只有真正經(jīng)歷過人世間的絕望，才會(huì)有這種充滿故事的眼神。
她知道，自己去世了，說得就是自己被車撞成植物人的事。
“那......然后呢？”
她聲音顫抖的問道。
“爸爸瘋了，也崩潰了，老天不公，開了這樣一個(gè)玩笑?！?/p>
“爸爸發(fā)瘋了似的去找殺害媽媽的兇手，哪怕手染千軍血，腳踩萬里骨，也要找到兇手。”
秦羽聲音悵惋，悲傷之中，還帶著一絲絲蒼涼。
“但是，他失敗了。”
“爸爸不是大英雄，爸爸只是一個(gè)連媽媽都保護(hù)不了的失敗者，封刀隱退，從此不過問世事是他的歸宿?！?/p>
“......”
故事很長(zhǎng)很長(zhǎng)，瀟瀟早就進(jìn)入了夢(mèng)鄉(xiāng)。
睡的很香，像是做了什么美夢(mèng)，嘴角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故事卻沒有遠(yuǎn)沒有結(jié)束，秦羽依然講述著屬于自己的故事。
封刀隱世七年，他從開始的度日如年，每天生不如死，再到哀默心死，徹底絕望，成了一個(gè)每天飲酒醉酒，滿臉胡茬的醉漢。
也只有酒精麻痹自己，才能讓他短暫忘記過去。
殊不知醒之后愁更愁。
方清雪震撼的瞪大了眼睛。
當(dāng)聽到因?yàn)樽约旱乃溃瑧嵟拇箝_殺戒時(shí)，她雙目通紅。
當(dāng)聽到秦羽萬念俱灰，退隱山林時(shí)，她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當(dāng)聽到秦羽為了思念自己，種下一大片火紅的楓葉林時(shí)，她終于忍不住，眼淚流了下來。
原來，他所承受的痛苦，比自己更大，更多。
身體上的傷痛，遠(yuǎn)不及精神萬分之一。
“最后，爸爸再也受不了這樣行尸走肉的生活，打算自盡時(shí)，思曼找來了，她告訴我你還活著?！?/p>
秦羽緩緩轉(zhuǎn)身，深情凝視著方清雪。
“所以我回來了，你們都是我生命里的天使，就是再來一遍，我依然不后悔，不為國(guó)，不為天下太平，只做你們的戰(zhàn)神。”
故事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方清雪早已哭得泣不成聲。
這就是秦羽的故事，方清雪久久無法平靜。
沒人知道他是怎么挺過來的，光是聽著，就讓人感到絕望。
至尊寶忘掉了紫霞，戴上了緊箍，最后才變成了孫悟空。
緊箍很輕，但是有勇氣拿起來的，又有幾人？
“謝謝你......對(duì)不起......”
方清雪哭成了淚人，一滴冰涼的淚水，滴在秦羽的手背上。
他輕輕擦掉方清雪臉上的淚水，微微一笑：“不用抱歉，該說抱歉的，是我?！?/p>
一直等方清雪睡著，秦羽才悄悄關(guān)上了這里。
現(xiàn)在，他有了嶄新的生活，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剛離去，黑暗中，方清雪又再次睜開了眼睛。
幽幽嘆息聲響起。
這一夜對(duì)兩人來說，都是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