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里,蘇輕語在盥洗臺前,一半半用雙手捧起刺骨的冷水,一口口的漱著口,想把陸易白留在口腔里的味道全部沖掉。
額邊的頭發(fā)黏在臉上,蘇輕語抬頭看著鏡子里的那個自己,簡直已經(jīng)認不出來了。
蒼白的臉上帶著抹自嘲的微笑,蘇輕語強迫自己這樣做。
她不明白為什么人會一時一個心境,曾幾何時自己已經(jīng)受不了陸易白的吻了?
她仿佛還記得在她的青蔥歲月里,陸易白的味道她是那么喜歡,并且貪戀……
抹掉了臉上的水,蘇輕語直起身,將頭發(fā)理順。
無意間又看到右手無名指上那顆和陸易白一樣的對戒,蘇輕語仿佛被燙了一下,伸出左手,狠命的摳著,直到手指上的血痂被再次摳掉,殷虹的液體從里面流出來,她才徹底的罷休。
用冷水沖著傷口,凍的通紅的小手開始漸漸麻木,蘇輕語的心都跟著麻木起來。
……
病房內(nèi)的陸易白抹著額頭滲出的冷汗,連動一下似乎都覺得疼。
口中咬著牙,噴著粗氣。
他實在沒有想到蘇輕語會下這么重的手。
他更不信蘇輕語會殘忍的看著他痛苦,連回來都不肯。
陸易白自信蘇輕語會心疼他的,也自信她一會兒就會出現(xiàn)在眼前,帶著一臉懊悔的表情,因為他明明就聽到剛剛門口有把手輕輕轉(zhuǎn)動的聲音。
可他不明白的是,她為什么回來了,卻又不進來?
直到半個小時過去,陸易白才面帶寒色,離開了病房……
……
坐在休息區(qū)的徐銘慧在看到左君洐時,多少是有些驚訝的。
“你這么忙,過來這里干什么?我有淼淼陪著來就夠了?!?/p>
左君洐面上沒什么表情,站在徐銘慧身前,并未開口。
一旁的程淼趕忙坐到徐銘慧身邊,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柔聲道:“伯母,您別怪君洐,是我打電話告訴給他的,他這也是關(guān)心您才……”
徐銘慧反手在程淼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拍,雖然臉上不悅,可心里還是舒服的緊,程淼這孩子辦事很有眼色,她喜歡在心里。
“伯母不怪你,好孩子,其實我也是老問題了,你們太緊張了,我真的沒事?!毙煦懟壅f道。
左君洐點了下頭,程淼抬起頭朝著他的臉上看去。
很快,徐銘慧似乎想起什么,對著左君洐說道:“哦,對了,我剛剛在走廊里看到了小蘇,她臉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你快給景淳打個電話,讓她過來陪陪,女孩子家一個人來看病,想想都覺得可憐,身邊連個依靠的人都沒有……”
徐銘慧的絮叨還沒停止,左君洐就轉(zhuǎn)身欲走。
“君洐……”
身后的程淼從一旁的椅子上起身,眼中有水霧閃動,而嘴角卻帶著無懈可擊的笑意。
左君洐回過身,表情漠然的看著一臉柔情的程淼,問道:“怎么了?”
程淼上前一步,走到與左君洐不到一步遠的距離內(nèi),目光頗帶含義的望著她,柔聲道:“君洐,這個時候,我們還是留在這里陪伯母吧,畢竟伯母的身體比較重要,蘇小姐即便沒有景淳陪伴,也一定有家人在這里,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