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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撒了慌,阮楠的孩子能活,你叫顧霆修和阮楠來,我親自給他們道歉?!?/p>
見她低頭,顧母更加得意,走上前抬起手一下下的戳沈嘉沫的額尖。
“早道歉不就完了?要是我的孫子活不下來,我就一把火燒了這里!”沈嘉沫額尖被戳的通紅,卻仍舊忍著沒開口。
顧母卻還覺得不夠解氣,嗤笑唾罵:“沈嘉沫,別忘了你這條賤命也是我兒子救的。
我要是你們這些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東西,早就找個地方死了算了!”觀里大多數(shù)都是棄嬰,這話無疑是在他們傷口上撒鹽。
不少人都紅了眼,年幼的師弟甚至忍不住,眼淚直掉。
沈嘉沫幾乎是硬生生逼退眼里的淚意,咬牙問:“你怎么知道我們就一定是被父母拋棄的?你說我可以,但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也不介意用這些神神叨叨的手段讓你付出代價!”顧母被她眼里的狠決嚇得止不住后退。
她頓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指著沈嘉沫罵:“真是一個瘋婆子,我懶得和你計較!”說完又暗啐一聲“給我等著”,才帶著人下山。
哄鬧散去,觀內(nèi)終于安靜下來。
滿地狼藉如針刺在沈嘉沫心上。
她哽了又哽,放緩聲音哄師弟們:“我們先把來上香的客人送走,再收好東西,這幾天關門,不接待觀客了。”
年幼的師弟們含著淚點頭照辦:“是,師兄?!?/p>
觀里規(guī)矩,男女一律只稱師兄弟。
沈嘉沫頷首,思緒重重關上三清殿門,跪在三清神像面前,虔誠叩首。
“天清觀養(yǎng)我長大,現(xiàn)在卻還要因我備受誤解和欺凌,是我驚擾了祖師爺。”
她終于忍不住,眼淚一顆顆砸在地上:“弟子明白,天道循環(huán),命格難改,弟子會把這條命還給顧霆修,了卻此樁劫難……”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晚。
沈嘉沫才直起腰,恭敬上香。
看著香爐里煙熏裊裊后,她才放下心離開。
不料轉身的瞬間,一縷夕陽金光落進大殿,殿中神像看起來像是忽然閉上了雙眼,剛點燃的香煙嘭的一聲,斷裂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