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宜這才掀開簾子對站在外面的侍衛(wèi)道:“啟程吧?!苯?jīng)過幾日的長途跋涉,眾人終于抵達(dá)邊關(guān)。兩國交界處,西陵只派了幾個使臣前來接迎。齊銘扶著慧宜一同下了馬車,身后的親兵整齊有序的站成兩列?;垡颂ы?,面無表情的看向?qū)γ媲皝斫佑奈髁晔钩?,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使臣一同前來的,還有一位蒙著面紗的女子。女子穿著西陵獨有的服飾,面容悉數(shù)遮掩在面紗之下,叫人辨不出真容,只露出一雙極為嫵媚的雙眼,冷冷注視著她。見慧宜下了轎攆,西陵使臣站在原地,一時并無動作,也不主動上前接迎,只等著大宋公主主動送上門去。慧宜原本也沒期望過西陵會有多重視她,如此簡陋不堪的陣容,連個接迎的宮女喜婆也沒有,想必也是為了給她立一個下馬威?;垡瞬挥衫湫Γ哐鲋^,淡定從容的走了過去。她是大宋公主,生來高貴,即便落入敵國,她也絕無畏懼!齊銘緊跟在慧宜身后,似乎并無折返回去的打算?;垡祟D足,回頭望向齊銘,道:“齊大人,不必再送了。”這一次,她沒有再喚他名字,而是尊稱他齊大人,意味著此次一別,她已經(jīng)打算與他斬斷情絲,毫無瓜葛了。齊銘蹙眉,內(nèi)心一陣揪痛?;垡藫P起頭沖他淡然一笑。“你送我到這,已經(jīng)足夠了,齊大人,我們就此別過吧?!彼穆曇魳O為坦然,眼下,她已經(jīng)了無牽掛了,至少,她身心都是屬于他的,她還有什么遺憾呢?倘若真要有遺憾,那便是不能與他相守到老吧?!奥愤€很長,我再送你一段?!饼R銘不舍,正要上前,卻被侍衛(wèi)強行攔住?!褒R大人,前方便是西陵人的地界,除了公主,誰也不能再往前走了?!被垡颂_繼續(xù)往前走,在即將跨過西陵邊界時,她再次頓住了腳,轉(zhuǎn)身對著齊銘凄然一笑。寒風(fēng)肆意揚起她裙角,她嫁衣如火,發(fā)絲飛舞,整個人美得讓人移不開眼。那一剎那,齊銘神色空了一瞬,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心底無聲無息的破碎了。這一刻,沖動戰(zhàn)勝理智,他不愿眼睜睜看著她去死。什么天下百姓,什么家國大恨!關(guān)她什么事?她能做得了什么?他不管了,什么也不顧不得了,他要帶她離開,百姓是生是死,大宋是敗是勝,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慧宜!只在乎她!“公主!”他上前正欲強行將人帶走,不料,身體卻無力的往后退了幾步。鋪天蓋地的眩暈感卻席卷而來,讓他渾身乏力。他想起方才在車?yán)?,慧宜給他喝的水......她竟早料到他會如此,因此提前給他下了藥......他絕望的看著那抹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無力的張了張口,最終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徹底昏迷之際,他終于聽見自己的聲音?!盎垡?.....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