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見墨邪已到自己身前,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將手里的書籍合上,放在了身前的石桌上,緩緩坐直了身子。
她輕聲問他:“你身上的傷勢如何了?”
墨邪道:“多謝郡主關(guān)心,已無大礙了?!?/p>
凌雪道:“你也別一直站著,隨意坐吧,我這沒那么多規(guī)矩,你不必如此拘謹(jǐn)。”
墨邪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坐在了凌雪對面。
凌雪見狀,抬手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道:“那日還要多謝你出手相助,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沒命了?!?/p>
墨邪還是那句話:“我的命是郡主救回來的,便是屬于郡主的?!?/p>
“為郡主上刀山,下火海,墨邪都是心甘情愿的?!?/p>
凌雪笑了笑,道:“當(dāng)初我救你一命,你又救我一命,我們之間的恩情早就相抵了,你不必總覺得欠我恩情?!?/p>
“如今魏旭忠已死,你已是自由之身,不欠任何人的恩情,往后只需為自己而活?!?/p>
墨邪一聽,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為自己而活?
可她不知道,早在成為魏府死士的那一日,他便徹底失去了自我,如今他心里唯一的信念,便是眼前的女子......
可眼前之人卻不愿意承受他的恩情......
墨邪情緒低落地道:“即便是自由之身,只要郡主需要,墨邪這條命始終還是屬于郡主的?!?/p>
凌雪只當(dāng)他性子執(zhí)拗,便不與他再爭辯這個問題,刻意岔開話題道:“你今日離來找我可是有重要之事?”
墨邪這才想起正事。
他是特意來向她道別的。
墨邪道:“我已決定跟隨世子,往后隨他征戰(zhàn)沙場,今日,是特意來向郡主辭行的?!?/p>
凌雪有些驚訝。
當(dāng)初不過一句無心之言,他竟真的放在了心上?
她道:“你想好了嗎?當(dāng)真要去從軍?”
墨邪堅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嗯,想好了。”
凌雪道:“你武功這么高,往后一定能有所成就?!?/p>
墨邪定定地看著她,眼眸溫柔,猶豫片刻,還是鼓足勇氣試探性地道:“不知郡主可有心儀之人?”
“嗯?”聞言,凌雪略顯詫異地抬眸望向他。
墨邪耳垂微紅,面對凌雪的注視,他迅速垂下眼簾,將心中那股情愫小心翼翼藏于眼底,不敢叫她看出端倪。
凌雪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他語氣略顯急切地解釋道:“郡主別誤會,墨邪只是在想,不知他日還有沒有機(jī)會喝得郡主一杯喜酒?!?/p>
聽到這,凌雪啞然失笑,心中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聶君珩。
這時,聶君珩正拿著一袋剛出爐的糖炒栗子站在了院門口。
凌雪說想吃,他便馬上出府去買了回來。
不過,他回來后沒有馬上進(jìn)去,而是靜靜站在了院門口,目光灼灼地盯著涼亭中的兩人,并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了進(jìn)去。
凌雪也沒注意到他的身影,只若無其事地與墨邪道:“自然是有的?!?/p>
墨邪心口一緊,像是忽然被針扎了一下。他猛然抬眸望著她,卻還是強(qiáng)顏歡笑道:“是嗎?不知郡主喜歡的人是什么樣的人?”
凌雪想了想,正要說話,余光不經(jīng)意一瞥,便瞧見一抹身影正朝自己走來。
一看見聶君珩,凌雪眸光一亮。
她對墨邪道:“他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