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何榮跑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我面前,作勢伸手要拽我的衣裙。
“放肆!”
扶桑厲聲呵斥:“誰準(zhǔn)許你動手動腳的?”
許何榮的手僵在半空,落也不是,平著也不是,整個人如喪考妣。
我眉心也擰了起來。
許何榮的動作突然,也讓我大概猜到,他總是被剩下的原因。
原本是一個有名有姓的小老百姓,生活過得艱苦些,人身卻自由。
一朝淪落為奴籍,需要遵守各種規(guī)矩,連基本人…權(quán)都沒了。
許何榮無法適應(yīng),自然也賣不出去。
畢竟,買的是奴仆,又不是放在家里供著的祖宗。
“你有什么事兒?!蔽艺镜眠h(yuǎn)一些,才看著許何榮,語氣有些薄涼。
許何榮神色微怔。
他有些錯愕,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態(tài)度,微抿著唇。
“你做什么!”
就在許何榮怔愣,不知如何開口時,人牙子匆匆跑了出來,見許何榮跪在我們面前,神色一驚,連忙呵斥許何榮。
許何榮聽到聲,如夢驚醒,也顧不得臉面,急忙說道:“夫人,求您買了我吧!”
“若是我再不被買下,就要被送到最勞苦偏僻的地方去當(dāng)山工了!”
“我,我不能去那樣的地方!”
“夫人,求求您!”
許何榮說不上聲淚俱下,但字字沁血,神情里帶著惶恐不安。
我眉心輕蹙。
一般只有被挑過多次、仍舊剩下的,才會被賣出去當(dāng)勞力。
許何榮這是怎么回事?
心中不解,但我也沒那么多的善心可以大發(fā),畢竟許何榮絕對是一個移動的麻煩。
若是我收留許何榮,勢必瞞不過陸星塵;若是讓蘇輕葉留下許何榮,就等同于害蘇輕葉。
“夫人,求求您!”
許何榮似乎看出我的猶豫,再見人牙子喊著幾個彪形大漢,要過來帶他,他猛地朝地上磕頭,不停求著救命。
地面上出現(xiàn)些許殷紅,他的額頭更是血肉模糊,尤其是那雙眼睛里面溢滿驚恐,和逐漸消失的光芒,都刺著我的雙眼。
我覺得有些頭痛,趕在彪形大漢要揪上許何榮的手臂時開口:“好了,我買下他了,奴籍變更到我名下,我明日來領(lǐng)人?!?/p>
彪形大漢動作一頓。
人牙子眼底迅速閃過一抹精光,急切說著:“是,這位夫人?!?/p>
處理好許何榮這邊的事情,我和蘇輕葉離開,約好翌日來領(lǐng)人。
和蘇輕葉分開后,我返回陸府,剛洗漱好,坐在羅漢榻上,陸星塵匆忙而進(jìn)。
他眼里帶著急躁,還有一些散不去的不安:“顧明燭,你又想做什么?”
“為什么要買下一個仆人!”
我一頓,落在陸星塵身上的眸光有些意味深長,對許何榮為何流落到牙行的答案,也有了認(rèn)知。
看來,事情和陸星塵有關(guān)。
“買仆人不是很正常嗎?”心底有所揣測,面上故作不解,我淡然看著陸星塵,“我用自己銀錢買的,和你也沒什么關(guān)系吧?!?/p>
“而且,你以前從不管這些的?!?/p>
如當(dāng)頭一棒,陸星塵驚醒過來,看著我的眼神卻更為晦暗難明。
“別總拿以前說事?!?/p>
“以前的事兒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