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崢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他眼神有點復雜地看著我,聲音清淺:“小心著點?!?/p>
我喉嚨似是堵了棉花。
很窒息。
想要正常的呼吸,都要拼命地張大嘴。
雙眼恍惚間,我聲音很輕:“好,我知道了......”
等爬上馬車,坐在馬車里,我精神徹底恍惚,那種被命運捉弄、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上天安排的挫敗感,不停涌現(xiàn)。
難道,這就是上蒼注定的嗎?
它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不是為了讓我改變原來的命運,而是要告訴我,無論來多少次,我始終都是陸星塵和許明月的愛情墊腳石。
逃不掉的。
真的是這樣嗎?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前路不僅一片黑暗,它甚至是一面萬丈懸崖,往前是死路一條,往后,同樣是懸崖,我進退不得。
“主子......”
扶桑也懵了。
她同樣沒想過,事情會這樣狗血,稍稍拉回我的心神,握住我的手,發(fā)現(xiàn)我的手冰涼不已,眼眶泛紅:“您別太著急?!?/p>
“一定能找到解決辦法的?!?/p>
能有什么解決辦法?
且不說我和陸星塵已經(jīng)和離了,就是沒有,陸星塵也絕對不會容許我懷上他的孩子的,他會像前世一樣,想方設(shè)法,讓孩子胎死腹中。
更何況,許明月現(xiàn)在已經(jīng)懷上陸星塵的孩子,他們也已經(jīng)在準備成親事宜,不用想,我和孩子都是被放棄的那一方。
我可以不告訴陸星塵我懷了身孕,可是,從月份上來說,根本遮掩不過去,真到那個時候,也會因為孩子,引發(fā)一系列麻煩的事情。
要怎么辦?
我能怎么辦?
無論是生下來,還是打掉,都是兩難。
我神情恍惚,又忍不住扯起唇角,眼里忍不住泛上淚意:“真的好狗血啊,我投胎之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惡人嗎,上天總是這么捉弄我?!?/p>
肚子里面的,很有可能是睿哥兒。
前世,那個剛出生,就沒了氣息的孩子,這輩子,他再一次來找我了,提前了好多年,可是,仍舊是同樣的困境......
真要打掉,我又怎么可能做到。
就在我整個人都陷入黑暗之中,完全不知要怎樣處理眼前的意外時,馬車的車廂忽然被敲響,褚云崢的聲音忽然響起。
“下馬車,我們聊一聊。”
我的心神被徹底拉回。
下馬車后,炙熱的太陽灑在我的身上,可我感覺不到一點暖意,那種深秋里的寒涼,無縫不鉆地進入我的骨縫里。
好冷。
好像一下從深秋進入了寒冬。
一件帶著炙熱體溫的披風忽然落到我肩膀上。
我愣在原地。
褚云崢站在我面前,細心地給我系住披風帶子,末了還給我攏了攏披風,免得有風鉆進我的身體里。
他目光很平靜:“走吧,到?jīng)鐾ど?。?/p>
獨屬于褚云崢的清新松木氣息,通過微風輕輕的吹拂,落到我的鼻翼之間,我眼眶有一瞬發(fā)熱,差點就要哭出來。
我多想在這一刻,有一個肩膀被我依靠。
可是,我沒有。
就連對我一直都不錯的褚云崢,都是別人的。
明明褚云崢在我身側(cè)走著,可這一瞬,我清楚地感覺到,四面撲來的孤寂感,將我包圍,在告訴我,我就是個天煞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