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所以,她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走,自然不會毫無準(zhǔn)備地來。
所以幾乎是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她就身體就驟然閃到清妃身上,猝不及防的拔出一把匕首,抵在清妃的脖子上。
“啊——”
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太醫(yī)和宮人們?nèi)俭@呆了。
蕭墨栩瞳孔驟縮,“云淺!”
云淺眼眸一緊,沒有握刀的那只手驀地攥緊了,但她臉上卻綻開一抹艷極的笑容,“怎么不叫淺淺來?”
她微瞇著眉眼,甚至透著一絲輕佻,“現(xiàn)在你還覺得,你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我得償所愿嗎?”
蕭墨栩臉色重重地沉了下去。
她從來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即便真的恨一個人,也不會牽連無辜,可她現(xiàn)在為了離開他,竟然拿母妃來威脅他!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她——每一次當(dāng)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十分熟悉她的時候,她都會做出一些讓他無法理解的事。
他真的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這是我們兩個的事?!彼а狼旋X的道,“你不要牽連旁人。”
“她是你的母妃,怎么會是旁人呢?”
“云淺!”
又是一聲厲喝,男人的臉色已經(jīng)到極點。
云淺的笑容卻不減反增,“清妃娘娘這輩子過得很不容易,如今才要開始新生活,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因為這種事牽連她——所以蕭墨栩,你不要逼我,嗯?”
蕭墨栩死死盯著她,眼底怒火噴薄,恨不得將她射出一個洞來。
可他還是沒有松口。
他不明白,她到底有多恨他,才會不惜做到這一步也要離開他?
“你不要我,也不要硯兒了嗎?”
“......”
云淺的神情幾不可察的滯了一下。
是啊,她舍不得的當(dāng)然不只是他,還有硯兒。
她可憐的孩子四歲之前都沒有娘親,如今好不容易找回了娘親,才團(tuán)聚沒兩年卻又要失去了,她怎么可能舍得?
可是......舍不得又能如何?
讓他失去父王,難道他就能舍得了嗎?
既然終是要失去一個的,她最低的底線,也只有希望他們一家三口都能好好地活在這世上了。
或許許多年后硯兒長大了,就能理解她如今的苦衷。
云淺閉了閉眼,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輕笑,“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就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孩子對我來說,從來就不是最重要的?!?/p>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說的話,說完她就扭過頭,“太醫(yī),麻煩你去拿一碗落胎藥來?!?/p>
蕭墨栩猛地一震。
太醫(yī)臉都白了,不用想也知道,睿王妃這個時候要落胎藥,當(dāng)然是為了打掉她肚子里那個孩子!
可是氣氛如此僵持之際,他怎么敢?
于是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了蕭墨栩一眼,欲哭無淚的喚道:“王爺......”
“不準(zhǔn)去!”
蕭墨栩當(dāng)然不可能答應(yīng)這種事,眉梢眼角都被濃厚的陰霾覆蓋了。
然而話音剛落,遠(yuǎn)處卻驟然傳來一聲厲喝,“去,你去給她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