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走了才進來的。”男人挑眉道,“不過他特地來一趟,竟連你的屋子都沒進,你是不是說什么刺激他的話了?”
“......沒有啊?!?/p>
云淺走到他身旁,看到桌上放著一碗黑乎乎的藥,頓時頭皮發(fā)麻。
這三年她每天都要喝藥,甚至有長達兩年都泡在藥浴中解毒,所以現(xiàn)在聞到藥味就想吐。
但是短暫的厭惡過后,還是拿起藥碗灌進嘴里。
賀元修給了她一個蜜棗,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對了,忘了跟你說,其實他看到了也沒什么——畢竟,他已經(jīng)派人盯著醉仙樓,很可能早就知道我在這里了?!?/p>
云淺,“......”
她真是懶得跟他廢話。
不過也無所謂,那個男人就算知道了也沒什么,畢竟,她也沒想過刻意隱瞞。
她只是,單純地不承認而已。
在那個男人心亂如麻想要確認她身份的時候,她就偏不給他認,讓他繼續(xù)亂。
至于以后......
反正從林尚書到林尚書那些同黨,再到賀如蘭,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所以他遲早會知道。
賀元修看著她眼底閃過的冷意,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復雜,“好,那你自己小心?!?/p>
或許從這個女人回到京城,到她買下醉仙樓成為幕后老板,再以花魁仙兒的身份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就注定要來。
......…
東宮。
子時已過,殿內(nèi)卻依舊燈火通明。
男人坐在龍案后,專心致志的提筆勾勒著什么,而他筆下呈現(xiàn)的是一張絕美如畫的臉蛋。
韓離拿著茶水進來,看到宣紙上的人物,微微愣住,“太子,這是......”
他奇怪的看了殿下一眼,想說這么多年,殿下筆下的太子妃已經(jīng)有無數(shù)個,只是每個都很像,就像是把活生生的人物放在畫中似的。
但眼前這張......卻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
難道,太子把太子妃的樣子忘了?
蕭墨栩沉默著收筆,漆黑的眸盯著畫中人看了會兒,才淡淡的開腔,“不像她,是嗎?”
韓離不敢隱瞞,“有些地方好像不太一樣?!?/p>
“本宮也覺得跟她不一樣,可又很像她?!?/p>
“......”
這倒確實,有些地方還是像的,眉眼間都能看出依稀風采。
韓離皺眉道:“殿下看看以前的畫,應該就能想起太子妃的樣子,不用這么逼自己?!?/p>
蕭墨栩看了他一眼,也沒有過多解釋,“把東西收了吧?!?/p>
“是。”
韓離麻溜地收拾完東西,立刻離開出去。
東宮又恢復了初時的安靜,所有的聲音加起來,都抵不過外面北風吹拂的聲音。
這個冬天好像跟以往沒什么不同,依舊這么冷入骨髓,可又好像比往年更冷。
“淺淺?!?/p>
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從骨灰壇上滑過,目光又深又暗,薄唇低低啞啞的輕喃。
“如果真的是你回來了,告訴我一聲好不好?”
不管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去。
哪怕我的命于你而言微不足道,哪怕抵消不了你過往受到的萬分之一傷害,也請你把所有的仇恨一五一十的還給我——當面還我。
只是讓我見見你,云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