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采薇正在院子里的榕樹底下乘涼。她已經(jīng)許多天沒出門了,這些天,她偶爾還是會夢見馮峻,在夢里,他大聲的湊在她耳邊說些什么,形容凄慘。但是最終,那畫面卻總是會被戚元的笑容給打斷。她總是夢見戚元縱火的場面。每一次從夢里驚醒,她心里對戚元的恨意就多上一分。憑什么?為什么?!馮峻真的就罪該萬死嗎?!不管是戚元還是蕭云庭心里都清楚,他根本罪不至死,說到底是戚元這個人睚眥必報。他作為國朝未來的儲君,卻縱容她,甚至偏袒她,讓她凌駕于律法之上。這種糊涂的蠢蛋,以后就算是當了皇帝也會是個昏君。他根本不值得自己動一點心思!風吹過,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她從搖椅上坐起身,放了手里的書,一眼就看到了馮玉章。馮玉章這一次比前幾次的疾言厲色要溫和多了。見到了她,沉聲說:“南安郡王殿下來看看你?!笔捑罢选qT采薇緩緩勾了勾嘴角,起身沖著蕭景昭行了個禮。馮玉章則先出去了。他知道,蕭景昭的說幾句,肯定不是普通的說幾句。馮夫人等到他回來,便迫不及待的問:“南安郡王來做什么?”很怕南安郡王又是來送什么壞消息的。馮玉章同樣也有些心不在焉,馮夫人問了好幾次,他才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過頭沉聲說:“沒什么?!瘪T夫人皺了皺眉:“那郡王人呢?”蕭景昭坐在了馮采薇對面,一眼看到馮采薇面前的石桌上放著一碗酸梅湯,便笑了笑:“看來你最近過的很是氣定神閑啊?!薄安粴舛ㄉ耖e,難道天天以淚洗面,事情就會有變化嗎?”馮采薇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眼里卻一片冷厲:“我才不會天天哭天抹淚,我要讓對不起我的人都生不如死!”她哭什么?讓別人哭才是本事。蕭景昭笑出聲來:“看出來了,馮姑娘可真是本事非凡啊,連李長青李道長都能請的動。若是我那兄長知道你有這樣的本事,肯定連腸子都要悔青了?!毕胍幌肽莻€場面,倒是還挺有意思的。他心里長長地出了口氣。他就知道,女人得罪不得。偏偏蕭云庭不懂。嘖嘖,是他親手把馮家推開的,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后悔?馮采薇喝了一口酸梅湯,慢慢的用帕子印了印嘴角,這才譏誚的說:“那已經(jīng)不關(guān)我的事了,舍棄我的人,我是絕不會再回頭看一眼的?!彼龝粗捲仆ト绾我稽c點的失去一切。蕭景昭臉上仍舊還是帶著溫和的笑意:“馮姑娘真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才知道及時取舍。”他曾經(jīng)說過,人要選對方向,否則就只會在錯的路上越走越遠。馮采薇看來是個會選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馮采薇率先說:“他們不是想成親嗎?我就要他們一輩子都成不了親!”蕭景昭并沒有覺得馮采薇是在異想天開。永昌帝迷戀修道已經(jīng)許多年,當年更是因為李長青的一句話就疏遠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