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這兒,你說吧?!睏钌畹脑捖湎潞螅穷^沉默了好幾秒。薄景卿向來是個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人,在楊深眼里不擇手段,冷酷無情,可剛剛的語氣卻聽出了悲痛。楊深忽然有些后悔,可惜已經(jīng)來不及了?!矮h玥死了?!彪[忍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壓抑著極大的悲痛,卻依然壓不住哽咽的聲音,沙啞沉悶的仿佛雷雨天氣前的天空?!澳阆葎e告訴安安。”楊深猛地抓住了江晚安的胳膊,急聲道,“晚安!”江晚安原本就單薄的身子此刻像是一張紙片一樣,墜在楊深懷里,不斷的喘息,卻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她死死地抓住了楊深的胳膊,“薄……薄景卿……你……你……”“晚安!”楊深后悔不及,急忙抱起江晚安。市醫(yī)院。江晚安躺在輸液室的椅子上輸液,時天林給她打了一針鎮(zhèn)定。此刻她人已經(jīng)醒了,卻眼神空洞的一直盯著空氣,時不時喃喃自語一番,嚇得楊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皶r醫(yī)生,這怎么辦啊?”“受到巨大打擊是會有創(chuàng)傷后遺癥的,她第一個孩子就沒保住,休養(yǎng)了那么久看似是好了,其實傷害一直還在,現(xiàn)在玥玥也……”時天林壓低了聲音,“玥玥也沒了,精神上的打擊太大了?!薄皶粫惺裁词掳??”“先別讓她受刺激,千萬別提孩子,最好是找點別的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笨粗斠菏依锏膯伪∩碛?,楊深滿眼都是心疼。楊深進去后,時天林站在走廊上,撥通了薄景卿的電話?!澳愕侥膬毫耍俊薄皠傔M市區(qū),安安怎么樣了?”“人肯定是沒事,精神上說不好,我看你先別來醫(yī)院了,她現(xiàn)在受不了刺激?!薄坝腥苏疹櫵矗俊薄皸钌钤谂赃??!蹦穷^沉默了幾秒,掛了電話。帝都這幾天都在下雨,這會兒雨小了,車窗外面還是霧蒙蒙的,冬天的雨總是來得分外寒氣逼人。車窗上被雨水打出暗影,嘩啦啦的水滴順著車窗流下。薄景卿坐在車里,懷里抱著一個黑色的木箱,不算大,但也不小,剛好能容納一個滿月的嬰兒大小。車里沒人說話,司機和易九沉默了一路。薄景卿起先不相信玥玥死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按照紅姐說的地址,去了城郊的荒地,帶著一群人,一鏟子一鏟子的挖,最后挖到了已經(jīng)面目全非的嬰兒尸體。法醫(yī)要把孩子帶回去,薄景卿拒絕了。他親自把孩子抱起來,放進了那口小小的黑色匣子里帶上了車。易九跟著薄景卿很多年,從未見過他這副頹然無力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能安慰到他,只能保持沉默。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停了。楊深在客廳里守了一整夜,到早上打開臥室門看了一眼,見她睡著,這才出門,打算去買個早餐回來。但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江晚安已經(jīng)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