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聽言這次并沒有和裴燕禮吵架,而是很認真地跟他討論這個問題。她跟裴燕禮說:“裴燕禮,我有試過放下過去的事情準備重新開始,但是每次見到你,我都會忍不住想到以前的事情,想到你帶給我的傷害?!薄安皇俏也幌敕艞?,是我的身體記得那些傷害。如果我原諒了你,那那個孩子呢?要是孩子保下來了,他現(xiàn)在應該兩歲了?!薄芭嵫喽Y,我真的沒辦法做到跟你冰釋前嫌。每次看到你,我都很痛苦很難受。我沒有騙你,真的。”“如果你想要看到我繼續(xù)難受下去,生不如死的話,你大可以繼續(xù)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面?;蛟S哪天我承受不住,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薄拔也皇窃谕{你,是我真的很難受。難受到……很多時候需要吃助眠的藥物才能入睡,還要去看心理醫(yī)生。有些沒辦法自己紓解的事情,需要別人幫忙?!薄八耘嵫喽Y,你放過我吧。求你了。”求求裴燕禮,放過她。那樣的泥潭和深淵,他實在是沒辦法再繼續(xù)下去。賀聽言的這番話,讓裴燕禮怔怔地站在原地。他看著賀聽言,想說什么,張了張嘴,但是最后什么都沒說。好像再說什么,對賀聽言來說都是一種傷害。裴燕禮往后退了兩步,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放過她?;蛘哂门嵫喽Y的話來說,不是放過她,而是被她要求離開他。裴燕禮一直都想要補償賀聽言。卻沒想到對他而言來說是補償?shù)氖虑?,對賀聽言來說就是傷害。如果不是賀聽言這樣情真意切地說出來,裴燕禮大概就覺得,等到時間長了賀聽言就會接受他的。但是,那些傷害,的確沒有辦法抹去。裴燕禮看著賀聽言離開的背影,雖然很想追上去,但是想到賀聽言剛才說的那番話,裴燕禮的雙腿像是灌鉛了一樣,一動不動。裴燕禮沒辦法再自以為是地對她好,實際上對她來說都是傷害。他有些頹廢地靠在墻上,順著墻壁坐在了地上。就像昨天晚上坐在門外一樣。覺得賀聽言可能會需要他,覺得她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會想到他。不會的。賀聽言不需要他。在這一刻,裴燕禮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失去了賀聽言。失去了那個曾經(jīng)非常愛他,愿意照顧他一輩子的人。裴燕禮將腦袋埋在膝蓋上,無法接受,卻要被迫接受這個事實。閆旭找到裴燕禮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狀態(tài)很差,直接把人扶回了房間。裴燕禮卻跟閆旭說:“我要去迪士尼?!薄鞍。俊遍Z旭不知道上司這是抽了什么風,“現(xiàn)在嗎?”“嗯,買了票了?!毕敫R聽言一起去迪士尼是真的,想要跟她一起看煙花,也是真的。閆旭還愣著的時候,裴燕禮已經(jīng)從沙發(fā)上起來,要出發(fā)去迪士尼。閆旭哪里放心讓裴燕禮一個人去,連忙跟上裴燕禮,就怕出什么意外。自然是什么意外都沒有出。但今天的裴燕禮,是樂園里面最寂寞的那個人。他看著別人帶著孩子,一家三口或者一家四口地在樂園里面。他們是這個樂園里面最幸福的人。裴燕禮就是樂園里面,最失意的那個人。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