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近身子不太行了,精神一日差過一日,總覺得自己時(shí)日無多了。
越是這種時(shí)候,心中就越是不安,對(duì)某些事某些人的執(zhí)念就越發(fā)深了。
他總覺虧欠陸九卿,心中總想著彌補(bǔ)。
他還覺得,自己讓陸九卿吃了這么長(zhǎng)時(shí)間的苦,到了黃泉之下,林婉瑩是不是要恨死他了?
她肯定會(huì)怨恨他沒有照顧好他們的女兒。
皇帝想到這里,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了。
他伸手一把攥住皇后的手腕,沉聲說:“讓墨簫,務(wù)必將陸九卿找回來,盡快?!?/p>
頓了頓,他嘆了口氣,緩緩的說:“我想見見她,有些話還沒跟她說……我怕來不及?!?/p>
皇后的身子一僵,連忙說:“陛下說什么呢?只要那丫頭回來,陛下有什么話隨時(shí)都可以跟她說,不會(huì)來不及。”
皇帝沒說什么,只閉上了眼睛,說累了。
皇后一頓,端起旁邊的藥碗,輕聲說:“陛下,喝了藥再睡吧?!?/p>
皇帝皺眉,神色有些不耐煩:“這藥,沒什么作用?!?/p>
他每頓都吃,但身子卻一日不如一日了。
皇后握著湯匙給皇帝喂藥,輕聲說:“陛下,這藥是太醫(yī)院近日新開的藥方,您再試試,說不定就有用了呢?”
皇帝喝了一口,眉頭頓時(shí)皺了起來:“怎么這么苦?”
皇后:“良藥苦口利于病?!?/p>
皇帝雖然不爽,但是到底還想多活些時(shí)日,忍著嘴里的苦將那些藥喝干凈了。
等皇帝睡下之后,皇后用帕子擦了擦手,起身走到外間坐下了。
貼身伺候的宮女看著皇后有些疲憊的臉色,小聲說:“娘娘,不如回去休息休息吧?陛下病了這些時(shí)日,你一直在這邊照顧著,都很久沒有睡過一個(gè)好覺了?!?/p>
皇后淡淡的說:“不必?!?/p>
“可后宮那么多人,平日里總在陛下面前獻(xiàn)殷勤,如今陛下病了,她們也該來照顧,怎能讓娘娘你……”
“好了,”皇后打斷她的話,冷冷的看著她,“陛下有我一個(gè)人照顧就夠了,不需要其他人。這些話,我不想再聽見第二次?!?/p>
那宮女抿唇,不敢吭聲了。
她是想著拍馬屁的,結(jié)果沒想到拍到了馬腿上。
皇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心中想著,如今的皇帝自然是要她親自來照顧的,換了別人來都不行。
——
時(shí)間一晃而過,距離陳鳶大婚已經(jīng)過去五日。
那封信一直放在墨簫那里,等著陳鳶去取。
一直到了第五日的傍晚,陳鳶才到了九皇子府。
一進(jìn)書房,陳鳶就看著墨簫不客氣的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堂堂皇子,借了東西不還是何道理?”
墨簫手里捏著那封信,沉聲說:“我沒有說不還?!?/p>
陳鳶冷笑一聲:“那殿下你是什么意思?”
墨簫從書桌后走出來,站在陳鳶的面前,沉聲說:“陳鳶,告訴我,被你裁掉的那一部分寫了什么?”
陳鳶臉色一沉,她沒想著能瞞得過墨簫,但是沒想到墨簫居然能這么理直氣壯的來質(zhì)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