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提拳就要打過來,就在這一刻,一根白蘿卜擋住了他的動作。
他轉(zhuǎn)眼望去,只見身邊不知何時來了個身材高大,眸中滿是氣勢的男人。
“周兄弟!”
看見東家過來,徐掌柜松了一口氣。
周應(yīng)淮看著這鬧事的人,冷聲問:“你的香膏多少錢買的?”
“五,五文錢?!?/p>
他稍抬下巴,問徐掌柜,“你鋪子里的香膏多少錢一盒?”
“八文錢?!?/p>
那人立馬喊起來,“我知道你們門面有租金,賣的要貴一些,所以才拿了一些出去賣??涩F(xiàn)在我媳婦兒的臉都被擦壞了,這錢你們必須得賠我們!”
話音才落,傅卿已經(jīng)拿走了他手里那盒香膏。
才打開,立馬就聞見了一陣刺鼻的香油味,與她那天在陳塘山家門外聞見的極其相似。
混著不知名的花香,這股味道更加嗆人。
傅卿實在聞不了這個味道,趕緊的還了回去,轉(zhuǎn)而示意徐掌柜拿了自家的香膏來,打開蓋子讓他聞。
本以為能讓他認清真相,沒想到這人真是不講道理,就是訛上了他們。
周應(yīng)淮倒也不啰嗦,直接讓徐掌柜去報官。
做生意嘛,又不是日日都像開張那一天熱鬧,但今天大概是趕集的關(guān)系,來問買香膏的人特別多,徐掌柜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沒想著去報官。
可如今東家發(fā)話了,徐掌柜立馬喊了伙計去報官。
對方看著是來鬧事兒的,聽著報官卻一點不怕,就這么大賴賴的坐在鋪子里不走了。
有人提醒他,“這家掌柜跟衙門有關(guān)系,你再鬧得吃虧?!?/p>
“我買了他家的東西早就吃虧了。就算是衙門來了我也不怕!我有理!”
傅卿一直皺著每天,周應(yīng)淮以為她心煩不耐。而他們還帶著三個孩子,這里吵吵鬧鬧,確實煩悶。
正想帶著她先去集市上,卻聽她突然開了口。
“你買香膏的日子是哪一天?可還記得賣你東西那個人的樣子?”
那人一一回答,從容中又帶著氣憤。
聽他說完,傅卿頓時皺起眉來。
她剛才都已經(jīng)懷疑上了陳塘山家,可聽人家描述起長相,又與慧娘不像。
“可聽得出她是哪里的口音?”
周應(yīng)淮才剛問出來,那人就一拍腦門,“那人說話的語速極快,但沒有我們這里的口音,也不是涼城和幽州的,聽起來,像是靠東方那邊。”
“對了,她還帶著個年輕姑娘,當時好多人在買,她女兒只圍著年輕姑娘轉(zhuǎn),而那婆娘又一個勁兒的纏著我。”
頓時,鋪子里買香膏的人都是一陣哄笑。
人家也知道說錯了話,羞得是面紅耳赤,還不忘與人解釋:“我成了親的,我有媳婦兒,我有媳婦兒的!”
傅卿跟周應(yīng)淮卻是笑不出來。
那人沒有本地口音,且聽起來像是東邊來的......
京城就在東邊!
這劣質(zhì)的香膏也是緊跟著他們的香膏走出來的,又沒個正經(jīng)鋪子,還是用這樣劣質(zhì)的香油,顯然只是個小作坊,或者是自己在家弄的。
再想著他剛才形容的長相......
倏然間,傅卿腦中快速閃過一個人的身影。
她下意識的望向周應(yīng)淮,正好對上周應(yīng)淮那雙黑眸。
不用多說一個字,兩人都心知對方已經(jīng)有了猜測。
而這個猜測,或許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