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同我說:“是祖母和家里的其他人覺得我是個女孩,養(yǎng)大了也是個賠錢貨,不如送進宮里面,說不定哪天當差還能被陛下看見。”
我那時不知該如何說,只能把她抱在懷里安慰。
自古女子就是命運多折。
我忍不住嘆氣,然后交代長風:“你照顧云姝,我去后面再多和點面?!?/p>
有了長風的宣傳,和我自身的口碑。
不過半月,我的宋記糕點就已經(jīng)暢銷整個平城縣。6
常常不到中午就賣完了。
我也不貪多,每天只賣一百份,賣完了就關(guān)門準備第二日的糕點。
“好!”
長風笑著答應(yīng),然后不斷地逗弄著懷里的小人。
“云姝真好,妹妹你以后就叫云姝!我們往后都有名字了!”
聽著他的話,我也嘴角彎彎。
長風像是一個大哥哥,每次去街上討了幾文錢就要去給云姝買些小玩意回來。
逗得她‘咯咯’直笑。
買東西我沒意見,但我勸他在我的鋪子里幫工,我給他結(jié)些工錢。
他不要,反而執(zhí)拗的看我:“宋姐姐,你能收留我們我就已經(jīng)很感激了,怎么還能再要你的錢?那我和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又有什么區(qū)別?”
“往后我長大掙了錢就養(yǎng)你和妹妹,我還要報答你的。”
最后拗不過他,我也只能作罷。
想著想著,我又想起了裴闕。
我在裴家七年,我們兩人不像是什么未婚夫妻,而是兄妹。
因為初入裴府的那一日,裴闕的那句“誰要娶這個傻子”和裴夫人的那句話,我就再沒有過多余的心思。
我就只當做他是我的兄長。
但他不會像長風那樣,給我買什么小玩意,而是在我學(xué)不會東西的時候罵我蠢笨。
甚至偶爾還要捉弄我一番。
想想,我和裴闕終究是沒什么緣分。
做不成夫妻,連兄妹的緣分也是沒有的。
我和好面等待發(fā)酵,在院子里劈柴又想起了裴老爺和裴夫人。
念起他們的好,所以在在他們忌日的前兩天,我便將鋪子關(guān)了,臨走前反復(fù)叮囑長風:“我有事要出門一趟,你在家照顧好云姝,我兩天后就回來了。”
朝夕相處下來,長風已經(jīng)習(xí)慣了我。
甚至對我有了依賴。
他熟練地抱著云姝問我:“真的不能帶我們一起去嗎?”
我嘆了口氣:“云姝太小了,不適合長途奔波。”
同樣,我心里也不放心云姝。
雖然云姝還沒送來時,長風一直都照顧著云姝。
我磨蹭了許久,直到午時才坐上去馬邑的車。
裴老爺和裴夫人是合葬,墓地很大并不算難找,只是周圍長了不少的雜草。
我在碑前點了火盆,在里面燒了紙錢。
當年裴老爺出事,聽說是被人舉報貪污受賄判錯了一樁大案。
其中牽連不斷,馬邑的很多高官富商都被抓了進去。
人被捆了跪在菜市口,黑壓壓一片,挨個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