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腳步頓住:換什么換?她若是真的受不了,還用等著你來發(fā)善心?
蔡添喜知道他在氣什么,也不敢言語,只能訕訕應聲,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往御書房去,可半路上就被人不耐煩地攆走了:朕不用伺候,別來礙眼。
蔡添喜忖度著這應該是讓自己趁機去勸勸謝蘊的意思,也沒糾纏,轉身就回了乾元宮,這短短一刻鐘,謝蘊已經(jīng)吃完了飯,端了木盆開始擦拭內(nèi)殿。
他心虛的笑了一聲:謝蘊姑娘,干活呢?
謝蘊仰頭看他一眼,一頷首算是見禮:蔡公公有吩咐嗎?
不敢不敢,哪能有什么事勞動你啊,就是有幾句話想和你說說。
他在謝蘊身邊蹲下來:你也看見了,這宮人的日子不好過,咱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是吧?那是皇上,你和他認個錯服個軟不丟人,這么犟著才會被人笑話呢。
謝蘊抓緊了手里的抹布,擦地的動作陡然加重了力道:公公的話我記住了,我還有很多活要做,請您讓一讓。
蔡添喜有些無奈,先前人被關在偏殿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謝蘊的倔,很清楚自己說再多也沒用,只能嘆了口氣走了,可一出門卻瞧見本該在御書房的殷稷竟然就站在門外。
皇......
下去。
蔡添喜一聲都沒敢吭,灰溜溜地走了。
謝蘊一無所覺,發(fā)了狠地擦了一小會兒,雙手就有些撐不住了,乾元宮太大,剛才那短暫的休息并沒能緩解她的疲憊,現(xiàn)在雙手仍舊抖得厲害。
她不得不暫時停下來休息一下,眼看著什么都不做,兩只手都在抖,她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輕嗤:你就是這么干活的?
這聲音......
謝蘊抬眼看過去,果然是殷稷,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了乾元宮。
她下意識想躲,可后退了一步才反應過來這里無處可藏,她只能起身行禮。
可殷稷還是看明白了她剛才的下意識反應,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越發(fā)冷硬,他也不喊起,由著謝蘊維持著那別扭的姿勢,目光自她泡得發(fā)白的手上一掃而過,這才涼沁沁開口:你若是連擦地都不會,朕就送你回內(nèi)侍省,再好好學學規(guī)矩。
謝蘊抿了下嘴唇,她不知道殷稷這話里有幾分是威脅,幾分是認真,可卻清楚地知道,發(fā)回內(nèi)侍省的奴才都沒什么好下場。
奴婢做得好。
殷稷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謝蘊沒再言語,跪在地上重新一點點擦拭起來,冷不丁一只手伸過來,摸了下地面,將一點灰塵拈起來遞到她面前:這就是你擦的的?重新擦。
謝蘊身體一僵,再次緊緊攥住了抹布,污水透過指縫淌了出來。
殷稷瞇起眼睛:怎么?不服氣?
謝蘊死死咬著嘴唇,直到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延開來,她才強做鎮(zhèn)定開口:不敢。
她低頭重新擦拭起內(nèi)殿,可木盆卻忽然被踢翻了,殷稷身上的火氣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他暴躁道:滾出去,看見你就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