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京心口一沉,他早先看太后的樣子就覺得這次怕是談不成,現(xiàn)在聽青鳥這話鋒,不祥的預(yù)感瞬間就又多了幾分。
他有心打探幾句,可經(jīng)了剛才那一遭又有些開不了口,只能沉默下去。
冷不丁房門被推開,殷稷抬腳走了出來。
他一愣,這么快?
當(dāng)著青鳥的面他什么都沒問,見殷稷抬腳就走連忙跟了上去,等長信宮被甩在了身后他才按捺不住開口:皇上,太后可是不肯......
她答應(yīng)了。
殷稷開口,語氣復(fù)雜。
薛京一時間又喜又驚:答應(yīng)了?不愧是皇上,竟這么快就說服了太后......
殷稷一抬手打斷了薛京的恭維,眼底帶著不解:朕沒說什么,是太后主動示好的。
一句話說得薛京愣住了,太后主動示好?
以世家的高傲,怎么可能會主動示好?
即便太后知道內(nèi)情,可荀家家主失蹤,荀家已然置身事外,三大世家里唯有荀家處境最好,她怎么可能主動示好?
這是為什么?
薛京百思不得其解,殷稷也一頭霧水,擺了擺手正要說先回宮,腦海卻忽地閃過了一道亮光。
剛才太后姍姍來遲,她去了哪里?
半個時辰前,幽微殿。
放肆,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這是誰,太后的鳳駕都敢攔,不要命了?!
青鳥眼見兩個內(nèi)侍堵在門前,臉色瞬間鐵青,昨天兩個廢物不懂事,今天換了兩個更加不懂事。
沒有皇上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請?zhí)笏∽铮乓彩欠钪夹惺隆?/p>
兩人連忙賠罪,卻仍舊堵在門前不肯讓路。
青鳥看了眼太后,見她神情冷淡,知道這是要發(fā)怒了,連忙吩咐眾人:把這兩個以下犯上的混賬拖下去。
長興宮人立刻上前,卻不想這兩人竟然有些拳腳功夫,長信宮雖然人多勢眾,卻難以近身。
反了,反了!
青鳥氣得發(fā)抖,正要再去喊人,幽微殿的大門就開了,謝蘊出現(xiàn)在門縫里,看了看左右侍立的內(nèi)侍,聲音輕緩:兩位,這可是太后,不能得罪的。
可是皇上......
謝蘊搖了搖頭,太后不是青鳥,她昨天能攆走青鳥是因為掌控了她身為下人的難處,可太后不一樣,她身負荀家,得了荀宜祿在她手里的消息,無論如何都是要問清楚的,為此殺兩個內(nèi)侍不算什么。
殷稷的人,她不想他們白白喪命。
她態(tài)度堅決的抬了下手,兩人見她如此只得讓開了路,原本他們還想去乾元宮報個信,可長信宮人早有預(yù)料,目光錐子似的刺了過來,看得他們動彈不得。
軟轎被抬進了院子,剛一放穩(wěn),太后便一抬下巴,幾個宮人如狼似虎般朝謝蘊撲了過去。
謝蘊掙脫不開,被迫跪在了雪地里。
太后這是何意?想同歸于盡嗎?
同歸于盡?太后一聲冷笑:謝蘊,你那些話能騙得過青鳥,卻騙不過哀家,哀家今日來特意來此,不是為了詢問內(nèi)情,而是要親自替秦嬤嬤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