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平間邁出的那一刻,刺骨的寒意便如影隨形。
天空依舊陰沉沉的,不見一絲陽光的蹤跡。
寒風呼嘯著席卷而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瑟縮起來。
謝子言不知何時已來到我身旁,輕輕摟住我的肩膀,聲音里滿是心疼與安慰:“念念,別太難過了,錦姨在天上一定希望我們都能好好的?!?/p>
我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悲痛,淚水奪眶而出,模糊了我的視線,眼前的世界變得一片朦朧,將頭靠在他溫暖的懷里此。
此刻,我的心好似被無數(shù)細密的針深深刺入,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劇痛,錦姨的音容笑貌不斷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可如今卻已天人永隔。
李錦的葬禮在三天后舉行,從一直照顧李錦的阿姨口中得知,自從謝晚晚離世以后,李錦表面上看起來依舊一副堅不可催的模樣,可實際上她常常會在謝晚晚的房間里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葬禮上,謝晨輝緩緩走到眾人面前。
他的臉色異常蒼白,毫無血色,雙眼布滿了血絲,透著無盡的疲憊與哀傷。
“人生最大的悲傷莫過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砂紙摩擦一般,透著一抹深入骨髓的悲涼,“阿錦一直以來對晚晚都心生虧欠,孩子小的時候,我們總是忙于工作,根本抽不出時間陪伴她。等我們的事業(yè)終于有了起色,孩子卻已經(jīng)長大了,不再需要我們的陪伴了?!?/p>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努力抑制著情緒的波動,繼續(xù)說道:“晚晚就是李錦最大的軟肋。”
聽到這番話,我心中感慨萬千,忍不住輕聲說道:“輝叔,錦姨她只是太想念晚晚了?!?/p>
我抬起頭,一雙眸子靜靜地看著謝晨輝,眼神里滿是理解與同情。
謝晨輝微微點頭,雙眼泛紅,聲音略帶哽咽:“她這一輩子過得太累了,的確應(yīng)該好好休息休息,好好去陪陪女兒了。”
看著他憔悴不堪的模樣,我心中滿是不忍,安慰道:“輝叔,你也別太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謝晨輝只是苦澀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包含著太多的無奈與悲傷,他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人,有時候就是如此矛盾。謝晨輝一直覺得李錦太過強勢,所以才會被溫柔體貼的衛(wèi)穎所吸引,移情別戀。
然而,在和李錦離婚之后,他卻并沒有娶衛(wèi)穎。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他對衛(wèi)穎的感情,遠沒有想象中那么深。
李錦的突然離世,眾多媒體聞風而動,紛紛趕來,海城的各大名流紳士也陸續(xù)前來吊唁。
葬禮現(xiàn)場人來人往,卻都神色凝重,氣氛壓抑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在葬禮上,哭聲此起彼伏,可哭得最慘烈的,竟是衛(wèi)穎。
周圍的人忍不住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
“你瞧瞧她,哭得這么大聲,也不知道是真?zhèn)倪€是假傷心?!币晃簧碇谏餮b的中年男士,微微側(cè)頭,用手肘輕輕碰了碰身旁的同伴,小聲嘀咕道。
同伴輕輕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輕聲回應(yīng):“我看她就是做做樣子,李錦一去世,謝氏集團的財產(chǎn)可就有她的份了,她心里指不定多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