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嘴邊，時寧卻語無倫次起來。
半天后，才說到重點。
“我外婆生病了，已經(jīng)在準備手術(shù)，手術(shù)需要很多錢，我的錢都被周治學凍結(jié)在聯(lián)合賬戶里了，我只能聽他的?！?/p>
她說著，看了一眼靳宴的臉色。
見他似是不為所動，她咬了下唇，輕聲道：“我以為您結(jié)婚了，所以在球場上才……才冒犯您的?！?/p>
靳宴沉默。
說起來，她那也算不上冒犯，只是冷淡了點。
他面上波瀾不驚，語氣卻沒剛才那么冷淡：“我記得我跟你解釋過戒指的事?！?/p>
時寧點頭，聲音越發(fā)輕了。
“我以為你騙我?！?/p>
“我看上去很像玩弄女學生的人渣嗎？”
時寧：“……”
她臉上發(fā)熱，搖了下頭。
“不像。”
安靜幾秒。
時寧見男人不語，硬著頭皮說：“是我誤會您了。”
她抬起頭，直面男人的視線，“不熟悉的人，是會產(chǎn)生一些誤會的。就好像，好像，您說過我乖，但也說我……心思活絡?！?/p>
說到最后，她的聲音幾乎聽不到了，也逐漸垂下頭。
靳宴看著她，不著痕跡地輕哼一聲，唇瓣掀動：“強詞奪理?！?/p>
時寧握緊了手，沒有出聲。
忽然，肚子叫了起來。
她愣了下，隨即趕緊吸腹，試圖阻止胃部的叫囂，可一下午沒怎么進食，胃哪里肯買賬。
咕?！?/p>
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時寧顧不上解釋了，她盡量低頭，把自己抱成了一個鵪鶉。
現(xiàn)在，她倒希望靳宴趕緊走。
可靳宴反而不走了。
他口吻平靜，問她：“想吃什么？”
不知為何，這句話明明沒什么情緒，可時寧卻能想象出，他說話時，眸底深處一定有戲謔嘲笑。
她安靜半天，擠出一句：“……都可以。”
“等著?！?/p>
淡淡一聲回復后，男人開了房間門。
確定房間門關上了，時寧才大大松口氣。
她往門邊看去，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大概猜測，這里應該是高檔私人醫(yī)院，這是間套房，外面是客廳。
世界平和下來，那些骯臟又不堪的記憶又涌上來。
時寧瞥到枕邊的手機。
她拿起一看，全是周治學的消息，倒是沒有電話。
她冷笑一聲，猜到緣由。
周治學明知道她被劉總帶走會發(fā)生什么，卻不敢給她發(fā)電話，擔心被劉總發(fā)現(xiàn)，到時候再捅到喬琳宣面前。
她打開消息，冷漠地掃完。
——寧寧，你在哪兒？
——你怎么樣了？
——別讓他碰你！
——對不起。
……
如果之前的背叛、出軌只是讓時寧痛心厭惡，此刻她看著消息，就真的只有反胃，胃部甚至有生理性的惡心。
她早該想到的，一個娘胎里出不來兩種人。
周曉曼能給她下藥，周治學又能好到哪去。
她基本敢確定，如果再有下次，周治學照樣能把她送到別的男人床上，換取他想要的利益。
別讓劉總碰，她能決定嗎，難道要她咬舌自盡？
她很想把賬號拉黑，想起外婆的那筆救命錢還沒到，生生咬牙忍下了。
心神俱疲，她閉上眼睛，不知過去過久，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敲門聲響起，兩聲。
靳宴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