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不作聲了。
大家族每家都有自己家的規(guī)矩,她才到晏家,并不清楚這里的情況,所以,也不好開口判斷是非。
只不過,心下還是覺得太嚴(yán)厲了些。
她臉上藏不住事,陸晏辭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
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低聲道:“是不是覺得我太過分了?”
溫寧道:“有一點?!?/p>
陸晏辭坐下來,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低低的道:“寧寧,規(guī)則是用來遵守的,而不是用來發(fā)善心的?!?/p>
“晏家很大,光是這個莊園,上上下下的所有傭人,管事的,司機一類的,就有兩三百人,本就不好管理,如果每天每個人都犯一件小事,那一天不知道要生多少事情出來?!?/p>
“而且,我開除她,也并不只是今天這一件事?!?/p>
“這人在我院子里好幾年了,去年我回來的時候,就有人舉報她兒子在學(xué)校自稱是晏家旁支的少爺,在學(xué)校里面霸凌同學(xué),管家警告過她,后來才收斂一些。”
“去年我沒精力管這些事,現(xiàn)在一回來,就又有告到我面前,這種人,還是早點讓她離開比較好。”
他揉了揉溫寧的頭發(fā),低聲道:“現(xiàn)在還覺得我不近人情嗎?”
溫寧小聲的道:“你剛才那么兇,是個人都會誤會?!?/p>
陸晏辭捏了捏她的小臉,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低聲道:“現(xiàn)在告訴我,剛才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痛得都暈過去了?!?/p>
溫寧皺緊了眉頭。
想起那些模糊的片段,她又覺得有些頭痛。
“以前,是不是有人欺負(fù)我?”
她按著腦門,想要把股痛意按下去,“好像有人把我拖到巷子里撕我的衣服,還有人罵我,罵得好難聽......”
“他們還用針扎我的手指縫,在我飯里放圖釘......”
她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凌遲陸晏辭一般,讓他清晰的想起,溫寧以前過的是什么日子。
他心痛難忍,低低的道:“別想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
溫寧想起了那個相冊,皺眉道:“你的相冊里,好像有我的照片?!?/p>
她遲疑了一下,“看那些照片,好像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們就認(rèn)識了?!?/p>
陸晏辭低低的道:“是,我不是說了嘛,你小的時候,我就認(rèn)識你了。”
溫寧不好意思起來,小聲的道:“最小的那張照片,是我多大的時候拍的?”
陸晏辭道:“十歲?!?/p>
他還記得,那年圣誕節(jié),陸家所有的小孩都穿上了那套紅色的衣服,可溫寧是穿得最好看的。
也是那時候,他發(fā)現(xiàn)溫寧看誰都怯怯的,可他當(dāng)時太年輕自負(fù),沒有注意到從那時候開始,小姑娘可能已經(jīng)在受人欺負(fù)了。
后來,在小姑娘十三歲那年,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對她異樣的情感,于是生出了想把她接出陸家去養(yǎng)的想法,說出了那句該死的“她不是陸家人”。
剛開始,那些人還不敢太明著欺負(fù)她,但時間久了,那些人便開始變本加厲。
而那幾年,他忙著壯大南風(fēng)集團,連陸家都很少回,偶爾回去看到溫寧,又總是生出綺念,所以,他克制著自己,不敢向她走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