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室內(nèi)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這時,何夢里進來了,看了看溫寧,低聲道:“秦小姐,晏總在外面,他好像也病得不輕?!?/p>
溫寧站了起來,“他也來了?”
說著,就要往外走,厲風(fēng)行叫住了她,“寧寧,我是不是連他的一根手指頭也比不上?”
溫寧腳步一頓,輕聲道:“我出去看看就回來?!?/p>
厲風(fēng)行輕笑一聲,心中涌上一陣陣劇痛。
溫寧一出門,就看到不遠處的長凳上坐著一個人。
是陸晏辭。
平時那么清冷尊貴的一個人,這會兒疲憊的坐在椅子上,臉上帶著淡淡的倦意,深深的凝視她。
有一種無端的脆弱在里面,就像在祈求她的垂憐一般。
就好像,以前他身上所有的鎧甲全都卸了下來,現(xiàn)在在她面前的,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戰(zhàn)神一般的男人,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會失望,會受傷,會生病,會難受。
溫寧心里一疼,正要說話,后面的厲風(fēng)行突然猛烈的咳了幾聲,吐出一大口血來。
何夢里嚇了一跳,驚慌的沖了上去:“季總!”
溫寧回頭,便看到厲風(fēng)行還在吐血。
她也嚇住了,忙著叫醫(yī)生。
一陣兵荒馬亂后,厲風(fēng)行總算是沒有吐血了。
醫(yī)生嚴肅的道:“你們做家屬的是怎么照顧的?說了不能太過于刺激他,剛才是動氣了,才這樣?!?/p>
“三天內(nèi),只能吃流食,還不能離開人?!?/p>
“誰是家屬,過來簽字!”
溫寧只得跟過去簽字。
回來的時候,看到陸晏辭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姿勢都沒有變過,似乎一直在等她。
溫寧看他好像還在發(fā)燒的樣子,心里不免有些難受。
她上前,摸了摸他額頭,很燙。
“還在發(fā)燒?!?/p>
溫寧皺緊了眉頭,向李楠道:“你是怎么跟著他的?他這樣子,為什么還讓他出來?”
李楠有口莫辯,只得道:“少夫人,我也阻止不了他?!?/p>
陸晏辭握住她的手,“我在這里等你,沒事,不難受?!?/p>
溫寧看著他燒得起殼的唇,低聲道:“都燒到快四十度了,能不難受?”
她叫李楠買來了冰水,讓陸晏辭拿著,“我可能還要一會兒才能離開,讓李楠送你回去?!?/p>
陸晏辭堅持,“我說了不難受?!?/p>
溫寧知道拗不過他,只得由著他去。
病房里,厲風(fēng)行吃了藥后,已經(jīng)睡了過去。
何夢里坐在他床邊,一邊給他的唇上用棉簽沾水,一邊偷偷抹眼淚。
溫寧站在門口,好久,才走過去。
“你留下來照顧他吧,一會兒我安排人送點換洗的衣物過來?!?/p>
何夢里眼睛紅紅的,輕聲道:“他想要的人是你,秦小姐,你就陪陪他吧?!?/p>
“他已經(jīng)這樣了,都吐了好多血了,要是再吐,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