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北反問道:“你怎么不在工地吃?這是要干嘛去?”呂輕侯道:“我母親需要我照顧,我得回家吃飯?!睂幈钡溃骸拔腋阋黄鸹匕??!边@......呂輕侯有些為難。寧北道:“怎么,不方便?”不是不是。呂輕侯連忙道:“就是我家有點臟亂,怕招待不周。”寧北:“沒事兒,咱又不是外人,走吧?!焙谩屋p侯笑道:“兄弟,你都說了咱不是外人了,能不能摘下口罩和帽子,以真面目示人?”“你不覺得這樣挺別扭的嗎?”寧北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這兩天我對風過敏,不能吹風?!薄暗让舾衅谶^去了再摘下口罩和帽子?!痹瓉砣绱?。呂輕侯并未懷疑。兩人很快來到呂輕侯家。所謂的“家”,不過是呂輕侯家的祖祠罷了。呂家的產(chǎn)業(yè)全都抵押出去了,就剩這一處地方能住人了。祖祠年久失修,墻壁和房頂嚴重風化,長出了厚厚一層雜草,甚至開裂,隨時可能傾倒似的。說句不客氣的話,這地兒哪怕給狗住,狗都住不慣。曾經(jīng)歷過絕頂輝煌的富家大少,得有多強大的意志力,才能忍受住這苛刻環(huán)境啊。呂輕侯用衣領(lǐng)稍稍遮了一下臉上的傷,調(diào)整好情緒,笑著走進去:“媽,我回來了。”“走吧兄弟,進去吧?!焙谩扇俗哌M祖祠。祖祠里陰冷潮濕,雖說收拾的干干凈凈,但卻遮不住那股霉味。幾樣簡單破敗的家具,估計是從垃圾堆里撿來的,幾塊木頭隨意搭建了一張小床,小床上躺著一個老婦人。對方頭發(fā)花白,滿面滄桑,皺紋密布,病怏怏的樣子好像隨時可能死亡。寧北看的一陣心酸,心頭萬千感慨,這就是呂輕侯的母親吧,他差點都沒認出來。實在是她如今的形象和寧北印象里大相徑庭。十年前,呂家?guī)p峰時期,呂輕侯的母親是川省出了名的豪門貴婦,風光無限,無數(shù)次登上過電視。當時的她看起來最多四十歲。可僅十年沒見,如今她已蒼老成這樣子,看上去八九十歲了。這些年他們究竟都經(jīng)歷了什么啊。寧北無法想象。母親看兒子歸來,渾濁雙目總算有了一絲亮光,她笑著道:“三娃,今天下班怎么這么早啊?!眳屋p侯道:“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現(xiàn)在升為組長了,工資也漲了不少?!薄艾F(xiàn)在我不用掐點上下班了,以后就能早下班陪著您了?!蹦赣H責怪道:“那怎么能行。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越是組長,往后更得以身作則,第一個到,最后一個走?!眳屋p侯道:“好了媽,我知道了。您快吃飯吧?!眳屋p侯把自己的工作餐端給母親。怪不得呂輕侯不在工地吃飯,原來他要把工作餐讓給母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