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淮,”謝舒的聲音帶著些費力,喘息明顯粗重了一些,“你帶涼涼去隔壁坐坐吧......”
她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輕松一點,“我想休息休息?!?/p>
后面幾個字帶著明顯的無奈和歉意。
晏淮眉頭緊蹙,立刻上前一步靠近床邊,半蹲下身:“母親?您是不是又覺得不舒服了?”
謝舒勉強地點點頭,剛想開口說什么,突然猛地側過身去,劇烈地咳嗽起來。
伴隨著撕心裂肺般的嗆咳,她身體痛苦地蜷縮起來,捂住嘴的手縫里赫然滲出了暗紅色的液體。
“母親!”晏淮離開按響床頭的緊急呼叫鈴。
刺耳的鈴聲撕裂了房間內溫馨的氛圍,空氣中驟然彌漫開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銹般的血腥味。
溫涼下意識地后退了一小步,無措地站在一旁。
剛才還拉著她的手的謝舒,此刻蜷縮在床頭,指縫間那抹刺眼的暗紅刺痛了她的眼睛。
溫涼第一次如此直觀感受到了肝衰竭的可怕后果,不再是化驗單上的冰冷數(shù)據(jù),是鮮活生命在痛苦中掙扎的具象。
很快,病房門就被猛地推開。
兩名訓練有素的護士和一名醫(yī)生神色緊張地快步?jīng)_了進來。
晏淮立刻讓開位置。
醫(yī)生檢查了下看到謝舒的情況,聲音沉著冷靜,語速極快,“佐伊,幫夫人保持側臥位,清理口鼻。薩拉,高流量吸氧,6-8Lmin,監(jiān)測血氧、心率、血壓,馬上建立雙靜脈通道......”
隨著醫(yī)生清晰準確的指令,護士們有條不紊地忙碌起來。
佐伊立刻將謝舒小心扶成左側臥位,清理其口腔內的血液和分泌物,確保呼吸道通暢,薩拉則飛快地給謝舒扣上高流量氧氣面罩......
主治醫(yī)師轉頭看向晏淮河溫涼二人,道,“煩請凱撒先生和這位小姐出去等候?!?/p>
“嗯?!标袒袋c頭,看向溫涼,“我們先出去。”
“好。”
兩人先來到門外,晏淮小心地合上房門。
就見老威爾遜大步走了過來,面色凝重,“你母親又不舒服了?”
晏淮點頭,“若明天仍沒有肝源的消息,就準備手術吧。”
老威爾遜拍了拍晏淮的肩膀,“也只能如此了,先帶你妹妹去找卡蘿吧,她在人工湖那邊玩?!?/p>
“嗯。”
老威爾遜背著手走了。
溫涼跟在晏淮身邊,聽晏淮一邊走,一邊給她介紹療養(yǎng)院格局。
從傅錚口中聽說的建筑在這個時候變成了具象。
溫涼忍不住好奇地問,“謝夫人不是吃了藥嗎?為什么還會有那么嚴重的情況?”
吃完藥后癥狀反而變嚴重了,倒是讓溫涼有種錯覺,像是藥物引起的吐血。
晏淮推了下眼鏡,道,“母親也是最近才開始那么嚴重的,是肝衰竭末期引起的并發(fā)癥,很難用藥物控制?!?/p>
“所以,明天要是再沒有肝源的消息,你就為謝夫人捐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