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卷才堪堪完成三分之一。
陸早早強忍著那種想吐的沖動,繼續(xù)往下做,可是手心發(fā)潮,越來越抖。
終于,像是不受控一樣,筆“啪嗒”一聲重重地掉在地面,像是命運深重的一聲嘲諷。
監(jiān)考老師轉到她身邊,輕聲問了一句沒事吧,陸早早擺了擺手,腦袋有些無力地垂在桌子上。
窗外的陽光傾瀉進來,像一捧圣神的光圈,照耀在每個人的頭頂。
陸早早坐在角落里,陽光吝嗇,堪堪照著她的手臂,空調冷氣不停運作,讓她身上愈發(fā)得冷,寒氣幾乎順著毛孔鉆進骨頭縫隙。
她頗有些費力地彎腰將筆撿起來,結果還沒寫幾行字,指尖無力,筆再度摔在潔白的試卷上,暈出一個像小痣一樣的黑點。
墻面上的鬧鐘一刻不停地旋轉行走,滴滴答答的聲響像殘酷的宣告,陸早早抬頭,盯著那鐘表,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
她并不意外,也不覺得惶恐,因為上一世也是一模一樣的經(jīng)歷,不過重演一遍而已。
最后一場答案,陽光依舊灼熱,蟬鳴不停。
陸早早記得她考完這場試,走出考場門的時候因為明白成績必定十分糟糕,從而心緒不寧,在出校門的時候狠狠摔了一跤,雙腿鮮血淋漓,一瘸一拐地上了車,去醫(yī)院縫了兩針。
后來暑假在家休養(yǎng)了整整一個月,才漸漸把傷養(yǎng)好,還留了一個疤痕。
在這期間,她總是很孤獨地坐在床上或者輪椅上,能聽到屋外花園內傳來的笑聲和說話聲,模模糊糊地鉆進她的耳朵里。
不過一個星期后就沒有了,他們舉家去了國外的一個小島度假,聽說氣候很好,是個優(yōu)渥秀麗的宜居地。
陸早早每天必做的事情是在窗戶邊待一會兒,與她親近最多的是大自然的風和植物清冽的香氣。
熱鬧都是他們的,陸早早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