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紅漆大柱,撐起來這可以容納上百人的殿堂。雖然置身其中,人聲鼎沸,卻不覺得擁擠。
吳違覺得,這里的規(guī)模大小可以媲美皇家宮殿,尤其是那精美絕倫的浮雕壁畫,栩栩如生,每面墻繪制著一個季節(jié)的山水風景。
四面主墻,分別繪制了春、夏、秋、冬的美景。
最讓人驚嘆的是,那四角以細繩懸于頭頂?shù)牧鹆_,上面正有一個戴著黃金面具的異域舞姬,邊跳舞邊正在往下撒著金箔銀箔制成的花瓣。
那掉落在地上的金箔,銀箔被人們踩在腳下,吳違看著那些圍在賭桌旁的人,他們臉上洋溢著歡愉,眼里冒著光,一眨不眨盯著即將打開的骰盅。
吳違轉(zhuǎn)過頭去,那東家正笑瞇瞇地盯著他看,而身旁的兩個女郎,不知何時,已經(jīng)退回門口,正在迎接新的客人。
剛才環(huán)視了一圈,吳違除了觀察千金閣的環(huán)境,還在尋吳軻,現(xiàn)在看來,人應(yīng)該不在此處。
此刻,千金閣東家走到吳違的面前,笑道:你要不要來玩一把他右手微微虛握著,晃了晃。
吳違明白他的意思,道:我來此處,只為了贖人。
東家收斂起笑意,掃了吳違一眼,便自顧自地往前走去,他身后跟著一個仆人,仆人對吳違道:那就隨我來。
吳違跟在他身后,穿過千金閣的大廳,從一個半圓形側(cè)門出來,來到一條鋪滿紅瑪瑙的路上,那條路兩旁每隔五步距離便有人提著燈,這彎彎曲曲的路通向遠處的一座樓閣。
等吳違走到跟前,才看到,這個樓閣大門上面掛著一個無字匾,門兩邊站在兩個蓄著胡子的彪形大漢。
那兩個大漢,見東家走來,點頭哈腰地迎上來道:見過東家。
吳違抬頭看去,這樓有三層,他隱約聽到有女人的哭聲,從門后傳來。
果不其然,當東家站定揮了揮手后,那兩個大漢走上前去,推開門,哭聲變得清晰起來,他瞇了瞇眼睛勉強看清,全是女孩,有的蹲在地上,有的躺在地上,有的站在墻角,她們中有人掩面啜泣,有人看見門開了,拿手遮住眼睛。
外面還是白晝,屋內(nèi)卻如此昏暗,吳違瞥了眼幾處窗欞,都用黑布遮住了,難怪此處光線不好。
東家站在原地隨意瞥了眼吳違,然后坐在了仆人搬來的梳背椅上。
你且進去,找到人來,再帶來與我細看。東家說完,旁邊的仆人便遞上了溫茶,他抿了一口茶。
吳違聽著東家的語氣,心中很是反感,不過,他還是回頭朝東家客氣地應(yīng)了一聲,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
點燈,只聽身后那仆人高喝了一聲。
之后,屋子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沒過多久,屋子里亮了好幾盞燭火,吳違才注意到,屋子里四角皆站著一個少年,他們有著統(tǒng)一的身高,手中端著一個燭臺紋絲不動,姿勢優(yōu)雅。
吳違慢慢地走了進去,他路過其中一個少年,他觀察到,那人手背上布滿疤痕,是陳年燙傷的痕跡,想來,他們便是持燭人。
早些年,他也聽聞過持燭人,從三歲起,便開始持燭點燈,他們只會干一件事,就是優(yōu)雅地舉著蠟燭。
這種持燭人并不多見,有錢有勢的人家,附庸風雅,會養(yǎng)著持燭人,吳違沒想到,會在此地,一下子看到這么多持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