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雙膝,重重地跪倒在白家藥堂冰冷而堅(jiān)硬的青磚地上。
刺骨的寒意透過單薄的衣褲,無情地侵襲著我的肌膚,膝蓋更是被藏匿于地磚縫隙中的細(xì)碎冰碴子狠狠地硌著,傳來一陣陣鉆心的疼痛。
與此同時(shí),白七爺那原本高大挺拔的身軀此刻卻顯得有些佝僂,他緩慢地穿梭在排列整齊的藥柜之間。
腳上那雙破舊不堪的老棉鞋不時(shí)地蹭過磚縫里日積月累形成的陳年血垢,發(fā)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黏膩異常的“咯吱”聲響。
“小崽子,快過來瞅瞅這個(gè)!”
隨著白七爺沙啞低沉的嗓音響起,只見他伸出干枯如樹枝般的手指,猛地掀開了眼前那口泛著陳舊銅銹色光芒的黃銅藥臼。
剎那間,一股濃烈刺鼻的腐臭氣息撲面而來。
定眼望去,藥臼之中赫然有三只渾身長滿雪白絨毛的刺猬正貪婪地啃食著一塊黑乎乎的肉塊。
就在這時(shí),其中最為肥胖的那只刺猬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危險(xiǎn)一般,突然間全身的白色背刺根根豎起,并迅速炸開。
緊接著,它張開那張布滿獠牙的嘴巴,嘴里竟然露出一顆己然膨脹變形的人頭!
那人頭空洞無神的眼眶里,還硬生生地卡著半截閃爍著寒光的銀針。
這突如其來的恐怖一幕讓我驚恐萬分,以至于后脖頸處那顆一首安靜蟄伏著的北斗痣也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似的,猛然間開始發(fā)燙發(fā)熱起來。
與此同時(shí),供奉在一旁桌子上的一尊刺猬雕像毫無征兆地“咔嚓”一聲裂成了兩半,仿佛預(yù)示著一場(chǎng)巨大災(zāi)難即將降臨。
伴隨著雕像的破裂,一股股腥臭難聞的黑色污水如泉涌般西濺開來,毫不留情地濺落在周圍擺放著的藥柜之上。
更為詭異的是,那些標(biāo)有“人參”、“鹿茸”等字樣的抽屜不知何時(shí)竟然開始緩緩滲出血紅色的液體,仿佛這些珍貴藥材都己化作了冤死之人的血淚。
白七爺見狀,臉上的表情愈發(fā)猙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