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了，到站了，快拿著自己的行李，準備下車了?！?/p>
“哎呀，連續(xù)走了兩天兩夜，終于到站了，東北就這么大嗎？”
“不是東北大，是火車走的慢，每到一站就停半天時間，又是加煤，又是加水，上人下人地耽誤了，要不早就過了哈爾濱了?！?/p>
“太遠了，明天要是回家探親，來回一趟就要西五天時間，哎……哈哈，劉鑫生，你不是在搞笑吧？
咱們還沒有到目的地，你就想著回家探親，想的早了一點吧！”
“劉鑫生，叫一下你身邊的李玉林，還在趴著睡大覺呢，該醒醒要下車了?！?/p>
“玉林，玉林，起來該下車了，火車到終點站了?！?/p>
懵懂少年抬起頭，迷迷糊糊揉著眼睛，嘴角上的口水和赤裸的胳膊拉起一根口水線，稚嫩的臉龐上，長時間的酣睡和壓迫，半邊臉上留下一片紅印和深深的壓痕。
“李玉林，快一點拿著你的行李，看看行李架上，只剩下你的鋪蓋卷了，年齡不大瞌睡癮不小，人家都是唱歌說笑的，你是一路上睡覺，哪里來的這么多的瞌睡蟲？
快一點！”
十六歲的懵懂少年李玉林，取下火車行李架上，唯一的破舊行李卷，一個打著好幾塊補丁的包袱，包袱內(nèi)兩床被子，幾件破舊不堪的衣服，跟在緩慢移動著的下車人群，慢慢的走出綠皮火車廂門，跟著快速移動著的人群，來到火車站門口廣場上。
最少有三十輛馬車，很整齊地一排，停在灰蒙蒙的廣場上，馬車上站著的大隊干部，手里拿著大小不一的名單，大聲喊叫著下鄉(xiāng)知識青年的名字，各種各樣的聲音，亂七八糟，此起彼伏。
“李玉林？
李玉林？
二道河大隊梨樹溝生產(chǎn)隊的李玉林？
李玉林去哪里了？
誰知道說一聲？”
“在那里站著的呀，喂，李玉林，你還沒有睡醒是咋的？
還迷糊著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