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往后退,把捏著藥片的手藏在身后。也許是我的反應(yīng)太大,顧之墨在半空的手僵住幾秒后,才收回:“你的手在流血。”我抿唇,還沒有回答,程橙他們就回來了。程橙手里提著個小桶,快速跑到我身邊,獻寶似的給我看:“落寶,你看我釣的水母,方晴陽說晚上它會發(fā)光。”“真的嗎?”我松了一口氣,順勢看了一眼桶里半透明的水母:“那我們?nèi)フ覀€魚缸把它裝起來吧?!闭f著,我就拉著程橙回房間,沒有再去看身后的顧之墨。房間里沒有適合養(yǎng)水母的工具,程橙找方晴陽不知道從哪弄一個透明的玻璃花瓶來。等把水母養(yǎng)進去,程橙才發(fā)現(xiàn)我的手背上有干枯的血跡。程橙一把拉過我的手,皺眉:“落寶你的手?!薄皼]事。”我看了一眼剛剛因為拔針弄流血的手背,抽了一張桌子上的紙巾擦了一下:“剛剛拔針弄到的,不用擔(dān)心?!薄澳蔷秃??!背坛刃⌒牡拇盗舜滴业氖直常骸拔铱偢杏X這次出海,你簡直就是來渡劫的?!薄跋仁潜煌蹑屡獋擞沂?,之后又感冒了,你都不知道,你那天晚上一度高燒到三十九度?!背坛忍痤^來,一雙清澈黑亮的眼睛看著我:“嚇我了,還好有顧之墨,他整晚給你做物理降溫,差不多到天亮你才退燒?!蹦翘炝苡曛蟮氖?,我已經(jīng)不太記得了。我只知道,在我暈過去的前一秒,顧之墨他們剛好回來。磅礴的大雨里,他大步走到我的身邊。我笑了笑:“是嗎?”“對呀,落寶......”程橙猛點頭,頓了頓后說:“我覺得顧之墨變了,他好像很在意你。”我沒有回答,只是將目光看向遠方。出海是顧之墨一伙人決定的,喬建國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顧之墨知不知道喬建國的陰謀,如果知道的話,那他在這件事里到底算是什么樣的角色呢?隔天,游輪終于行駛到了有粉色海豚出沒的海域。一大早,大家就都爬起來,跑去游輪頂層的平臺去等著。我感冒未痊愈,渾身犯懶,披著一條披肩,在欄桿上靠著。天色將亮未亮,海風(fēng)吹在臉上有一股咸濕的味道。所有人都很興奮,程橙跟方晴陽拿著望眼鏡在爭執(zhí)誰的拍照技術(shù)好。喬星雨跟另外一個男生靠在一起,舉止親密。顧之墨站在離我不遠處的地方,神色冷漠。從那天我躲開他后,我們兩個之間便沒有過交流。之前的那些和睦跟曖昧像是錯覺,眨眼間便消失的一干二凈。我無法欺騙自己不愛顧之墨了,但是我可以理智的克制自己遠離他。遠離他,上一輩子的悲劇就不會重演。我無聲的對自己自己說,像是催眠一樣,我跟自己說,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耳邊是海風(fēng)的聲音,水面靜的像是一面鏡子。差不多五點半的時候,程橙發(fā)出興奮的尖叫。我抬眼看過去,深藍色的海平面忽然出現(xiàn)變的不在平靜,一尾一尾的海豚爭相恐后的朝我們游過來。它們躍起又墜落,像是凡間的精靈。程橙很高興,拉著我跑下去,蹲在樓梯上朝那些海豚伸手。我原本怕嚇到它們,想要拉著程橙離開,但它們像是知道我們不會傷害它們一樣,試探了幾下便朝我們游過來,而后用嘴碰我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