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心里咯噔一下。
難不成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可再看傅卿那副坦然的神情,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喬氏隨著傅卿進了門,下意識的往周家這幾間房掃視一圈。
屋里都熄著燈,也不見周應淮,喬氏這才松了一口氣,整個人也放松了許多。
從來到這個地方起,她就知道這個村子最厲害的就是這個叫周應淮獵戶。而前一段時間在陳家院子里對上周應淮那一眼,喬氏總覺得這個獵戶不簡單,他那雙眼睛鋒銳的像是一把尖刀,能扒開你的皮肉,看穿你的所有秘密。
她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抖出來,也害怕那雙眼睛的主人。她一直堅信自己與周家不會有什么交集,沒想到今日她還是求到周家了。
家里孩子都睡了,傅卿只能把她請到灶房里來。
喬氏打量著四處,對周家十分好奇。
周家的日子是最好過的,可除了院子里新蓋好的兩間房外,周家跟陳家也沒什么區(qū)別,甚至有些東西用的還不如陳家。
正想著,傅卿已經(jīng)泡了一壺柳芽茶,頓時,灶房里彌漫開獨特的香氣。
她給喬氏倒了一杯,“這是自家做的茶葉,你已經(jīng)應該沒喝過。嘗嘗看。”
喬氏哪有心思喝茶,她走到傅卿面洽,雙膝往下一屈,不想?yún)s被傅卿攔了下來。
“我不是大夫,你求我沒用。”
喬氏還想說什么,又被傅卿沉聲打斷。
“那藥是我當時難產(chǎn),我男人給我求來保命的,就只有那一粒而已,再多我就真拿不出來了?!?/p>
主屋里,周應淮掙開雙眸,眸子里清明一片,哪有半點睡意?
傅卿將喬氏扶起來,“你不該求我。你要做的,就是帶孩子去看大夫?!?/p>
喬氏心灰意冷,她張了張嘴,又什么都不能說。
自孩子出生起,她就遍尋名醫(yī),只為給孩子醫(yī)治,哪怕是現(xiàn)在這個境遇她也沒放棄過。
可多年來的結(jié)果卻還不及傅卿的一粒藥丸。
想到此,她推開傅卿的手,繼續(xù)跪下,非要纏著問傅卿這藥是跟誰買的。
傅卿實在沒她煩的沒轍了,只推辭說那位大夫在瘟疫時就已經(jīng)死了。
喬氏那顆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她跌坐地上,再也顧不得一直隱藏在袖子下的傷疤,捂臉痛哭起來。
盡管已經(jīng)見過這些,但在昏暗的燭光下傅卿還是被嚇了一跳。
怕把三個孩子吵醒,傅卿趕忙小聲的勸著,可喬氏沒了希望,哪里還聽得進去這些。
此時,靠著床頭而坐的周應淮用小被子擋了擋樂安的耳朵,回頭時,眼底一片冷然。
他翻身而起,正準備出去攆人,卻聽得喬氏滿是激動的驚呼出聲。
“當真?你真的愿意幫我?”
又聽傅卿連聲敷衍著,聲音逐漸從灶房移到了大門處。再接著,便是落栓的聲音。
門外,喬氏才抬起頭,就見陳方等在不遠處,她快步上前,壓低的聲音里滿是激動。
“她說了愿意幫忙的,她說了!”
而門內(nèi),傅卿轉(zhuǎn)過身,就見主屋亮起了燈,房門打開時,周應淮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走了出來。
他手里拿著自己的衣服,可到了跟前卻披在了傅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