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醫(yī)生的嘴巴開開合合說了很多,可景懷南卻什么都聽不到,腦子里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下一秒,他像瘋了一樣,猛地推開眼前幾人,目眥欲裂地嘶喊:
「不!不!你們說謊!她沒有死!她不會死!」
他一邊吼著,一邊想沖進手術(shù)室,卻被身旁幾人團團攔住。
一時間,整個樓層都是景懷南撕心裂肺的咆哮聲。
耳邊勸慰不止,他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直接甩開面前人阻攔的手,沖到秦醫(yī)生面前,一把抓住他,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調(diào):
「救救她!你去救救她!只要她能活,我什么都認(rèn)!哪怕她以后的人生是你的!我都認(rèn)了!」
秦醫(yī)生抿緊唇,隔著眼鏡片的雙眼霧蒙蒙的,他想說幾句,可嗓子像是被血沫子堵住,什么都說不出。
下一秒,景懷南猛地往地上一跪,死死攥著他的手,聲音里全是哽咽的哭腔:
「求求你!你去救救她!我寧愿被她忘了,也不要她死!求求你......」
那猩紅的雙眼,仿佛要流下一行行血淚。
一聲聲慘烈的哀嚎聲穿透整棟大樓,明明有暖和的秋陽,可整個醫(yī)院的人都覺得沒來由的冷。
幾天后,秦醫(yī)生才踏進景懷南的病房。
不過幾夜的時間,他整個人瘦得只剩皮包骨頭,眼底黯淡無光,仿佛被人帶走了全部的生機。
秦司鳴什么都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勸。
只拿出慕晚舟生前最心愛的畫本,翻到最后一頁,慢慢的遞給了他。
景懷南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死死盯著房頂刺目的白。
「你不想知道最后的時間,她在想什么嗎」
「所有的答案,都在這?!顾亮舜廉嬳?,將畫本推到男人胸前。
景懷南的視線動了,定定落在畫面上,兩個小人兒住在種滿向日葵的房子里,桌上放著帶有「結(jié)婚」兩個字的紅本本,一男一女的手腕上分別紋著「景懷南慕晚舟」六個字。
那一刻,時間仿佛被定住。
景懷南傻了似的死死盯著畫面,嘴唇控制不住地輕顫:「她......她」
「你走的那天上午,她短暫的清醒了一下,畫下了這幅畫?!?/p>
「下午,那名叫王曼的女子偽裝成病患帶走了她......將她推向了車流?!?/p>
秦醫(yī)生從病房走后,景懷南奇跡般恢復(fù)過來。
不僅正常吃飯?zhí)幚砉ぷ?,甚至還為公司找了好幾位職業(yè)經(jīng)理人。
秘書看著他越來越正常的樣子,心底的大石總算落了下去。
這一晚,王曼正和朋友在常去的酒吧嗨,酒保打趣她:「前幾天去哪了,怎么今天才出來」
她沒好氣地反懟:「調(diào)你的酒,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