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方小小金印,女子佩戴,尺寸也剛剛好。
這金印之上,雕刻了一只海東青,從來都是匈奴王室的象征。
裴樂瑤轉(zhuǎn)過身子,看向拓跋野:“啊,大閼氏金???”
裴樂瑤將這護(hù)身符拿在手中,有些無措:
“這東西我從小就佩戴在身上,母后跟我說是從前匈奴送來保平安的一方金印,鎮(zhèn)妖邪的,怎是大閼氏金印?”
這方金印,一瞬間在她手上燙了起來。
自己攜帶了十幾年的東西,這一刻竟有些不好繼續(xù)收著了。
拓跋野厲色的眸光掃了烏恒一眼,烏恒默默遁去,伸手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哎,我這嘴!”
接著,長歌跟長楓也從屋子里退了出來,面面相覷起來。
拓跋野解釋道:
“當(dāng)年孤才繼任匈奴單于之位,你也才出生不久,沒什么好東西送你,剛好有一方金印,就套在你脖子上了?!?/p>
他說得輕飄飄的,就像送了一塊河邊的鵝卵石一樣。
裴樂瑤手指磨砂著這金印,緩緩道:“我才不信,誰家君主送人禮物送彰顯妻子身份的印章的?”
拓跋野深邃鋒利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神情,語氣很淡,淡到一字一句都似呼吸一般存在:
“當(dāng)年,的確是認(rèn)定你的?!?/p>
他靠在靠背上的身子,不自然的輕晃了下。
裴樂瑤盯著他,將手里那枚小小的海東青金印捏了捏:“你,你在說什么?”
那日,她明明就聽見重霄不是如此說的,是這大單于自己不愿娶的。
這事兒還讓她在心底膈應(yīng)了幾日,不過并沒有翻出來說。
拓跋野半垂下長睫,墨色的鴉羽擋住一半的視線,看不出他深淵般的瞳孔里的凄色:
“你是在介意那日重霄所言吧?”
他薄唇微彎:
“孤自少時(shí)出征,一直都在南征北戰(zhàn)的路途上,帝國不穩(wěn),生死未定,是以傳話回王庭,取消與大周聯(lián)姻的意愿。
在不能給你一個(gè)安穩(wěn)又幸福的家園時(shí),就不再用一道旨意困住你了。
萬一孤打仗,死在外邊怎么辦,你又這樣小?!?/p>
裴樂瑤眼神怔了怔,之前還在心底想著,他不愿娶就不愿娶唄,又不是求著他娶。
可拓跋野如此解釋一番,她竟心底滋生出了別樣的滋味來。
不是他不愿娶,而是想給自己所愛之人一個(gè)更好的家園。
拓跋野凝神睨著她:
“你兩歲時(shí),孤就到大周皇宮抱過你,帶著你看過一場絢麗的煙花。
也就是那一年送你的金印,在心底幻想著咱們會(huì)有重逢的那一日。
那時(shí)候談不上喜歡,只覺得冥冥中認(rèn)定了你,將來會(huì)是孤的妻子的?!?/p>
裴樂瑤將金印遞了過去,心中雖然有些不舍了,但還是道:“那我還是還給你吧,這可是匈奴大閼氏才能持有的身份之物,我拿著不大好?!?/p>
拓跋野接過這枚小小的金印,又重新掛在她的脖子上:“什么大閼氏的金印,這是孤送你的護(hù)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