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天蒙蒙亮,袁博便來到老宅門口。他特意繞去內(nèi)屋的窗口,喊了肖穎一聲。肖穎迷糊“哎……”應(yīng)聲,咕嚕爬起來,匆匆刷牙洗臉。袁博在大門口安靜等著,直到她奔來開門。“今天老陳要上省城,六點(diǎn)半出車,我們麻利點(diǎn)兒過去吧?!薄暗鹊?!”肖穎匆匆道:“我去梳頭,你去廚房倒水。我昨晚煮了水在保溫壺里,兩個水葫蘆都已經(jīng)洗好了,直接倒就好?!薄班拧!痹┝滔伦孕熊?,直奔廚房,問:“還有其他嗎?”肖穎答:“沒了!我自個的東西昨晚收拾好才去睡下?!痹O快倒好了水,檢查屋里的門窗。肖穎取了小布包,等在大門口。兩人有條不紊忙完,極快鎖門出發(fā)了。他騎得飛快,過小巷繞橫街,十來分鐘后到了貨車站的后方?!澳阏业胤酱覍⒆孕熊嚰牧?,回頭買點(diǎn)兒吃的就回來。”“好!”肖穎快步走上小站臺。天色亮了許多,老陳開的貨車停在不遠(yuǎn)處,可能是昨晚下雨的緣故,車壁上幾乎都是泥漬。車站里頭的長凳上睡著兩三個漢子,鼾聲起伏響亮。肖穎站在角落處,不時往前門那邊張望。倏地,出車大門那邊傳來女人的謾罵聲!“你個殺千刀的!俺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咋就那么倒霉嫁給你這王八蛋!你滾開點(diǎn)兒!俺沒錢!俺真的沒錢了!”肖穎驚訝看過去——只見一個胖乎乎的女人挑著擔(dān)子踉踉蹌蹌奔過來。是之前蹭車遇到的那個又黑又壯的大姐——劉嬌。劉嬌擔(dān)著擔(dān)子,看似沉甸甸,兩個籮筐隨著她的奔跑不停亂擺動,加上胖乎乎的圓滾身板,看著頗為狼狽。她的身后追來一個粗壯男人,身上臟兮兮,臉上也臟兮兮,嘴上叼著煙,不停伸手想要拽住籮筐。“臭娘們!你給俺站住!站??!”劉嬌紅著眼睛大罵:“滾開!俺沒錢了!你要是把尖蘑菇給俺弄掉了,俺就跟你拼命!沒這些蘑菇,俺和孩子和你老娘通通喝西北風(fēng)嗎?!你個挨千刀的!別拽!”粗壯男人奔跑快,大手一扯,拽住了一只大籮筐?!芭制拍?!給錢!快給錢!”他這么一扯,十幾個尖蘑菇咕隆掉在泥土地里,劉嬌也被迫停住腳步。她扭過頭,看見蘑菇灑了一地,“哇!”一聲尖叫起來?!澳銈€天煞的!你怎么不給俺去死?。?!你一天不死,俺和孩子們就活不下去!你個爛賭鬼!我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咋就嫁給你這個王八羔子啊?!蒼天??!”粗壯男人壓根沒理會她的哭喊,大手猴急般往她腰間摸?!翱?!把錢給俺吐出來!你個死肥婆!肯定又偷偷錢了!”劉嬌氣惱甩開他的手,又打又拍,卯足拼命勁兒打著?!皼]錢!沒錢!家里早就被你這個混蛋給賭光了!啥都沒了!你家除了那間老屋,還有個啥?!要不是俺,你早就餓死了!你怎么不將自個給賣了賭光啊?”粗壯男人熟練掄起拳頭,“砰!”一聲揍在她的肩膀上。“?。 眲傻湓诘厣稀!白∈郑 毙しf看不下去了,沖上前冷喝:“打女人算什么男人?!放開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