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穎眸光微動,問:“大哥,那你們?nèi)趧硬块T提意見了嗎?拖欠工資是違反勞動法的,可以去找相關(guān)部門為你們解決問題?!薄啊瓫]啊?!毙∝湏u頭:“廠長不讓我們鬧,還說鬧就撤職?!毙しf呵呵笑了,反問:“都發(fā)不出工資了,這樣的崗位還有什么用?廠子沒法運(yùn)轉(zhuǎn),很快就會破產(chǎn),回頭還不是什么崗位都沒有。到時即便你們?nèi)フ蚁嚓P(guān)部門討說法,也不一定能找回該得的工資。趁早尋求幫助,不然就遲了。”小販一聽,似乎有些嚇懵了?!澳銊偛耪f啥?破產(chǎn)?那是啥?”肖穎摩挲著手中的蘋果,答:“簡單來說,破產(chǎn)就是廠子經(jīng)營不下去——沒了?!毙∝溎樕?,忐忑又問:“那不管我們的工資了?”“廠子都要沒了,還怎么管你們的工資?!毙しf道:“你該跟你的其他同事商量,團(tuán)結(jié)一致去找相關(guān)部門解決,不能坐以待斃。”小販吞了吞口水,一臉的躊躇和無助。肖穎作勢要走,他忙喊道:“同學(xué)!你等等!”他歉意笑了笑,支吾:“我……就讀過兩三年書,沒啥文化,也不懂事。同學(xué),你是學(xué)院里頭的高材生,懂的肯定比我多。你剛才說什么如果太慢就什么遲了?你說我們該怎么辦?你能不能給我說一說,教教我?!毙しf咧嘴微笑,道:“相逢即是緣。我簡單給你說一說吧,關(guān)鍵還是要靠行動?!薄鞍?!拜托你了!你說你說!”……到病房的時候,薛凌發(fā)現(xiàn)仍只有肖淡梅一個人在,手上仍掛著吊針,精神看著比昨天還差?!肮霉?,我來了?!彼?。正在發(fā)呆的肖淡梅恍然回神,似乎被嚇了一跳?!芭杜???。吭瓉硎切》f來了……你來了啊。”肖穎將蘋果擱下,問:“今天感覺好些了嗎?醫(yī)生怎么說?”“明天就能出院了?!毙さ酚袣鉄o力答:“說是拿藥片回去吃,一天吃一顆?!毙しf點點頭,坐在一旁?!暗跗靠鞗]了吧?昨天差不多這個時候就好了。姑姑,要吃蘋果不?我給你買了蘋果?!毙さ穮s破天荒沒胃口吃,搖了搖頭。肖穎狐疑盯著她看,見她神色很不對勁兒,忍不住問:“姑姑,你怎么了?”“那個……俺問你個事啊?!毙さ吠蝗环磫査骸澳惆钟袥]有跟你說過帝都的小叔公?”肖穎警惕低聲:“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俺問你,你就答唄。”肖淡梅不耐煩道:“這有啥難回答了!有還是沒有?”肖穎靈機(jī)一動,答:“當(dāng)然有??!爸爸說,小叔公問我的功課怎么樣,成績怎么樣,書法練得怎么樣,畫畫水平怎么樣。每次跟他打電話問好,他都得問上一遍。”跟她相處幾年,肖穎很了解自家姑姑最怕的是什么。吵架打架吹牛樣樣在行,蠻不講理更是厲害,打遍罵遍筒子樓無敵手,唯獨最怕看到書本!但凡跟學(xué)習(xí)學(xué)識有關(guān)的事情,她沒一樣喜歡,就連聽到都一個勁兒打冷顫。據(jù)爸爸的說辭,說是姑姑小時候被逼著學(xué)了好幾年,可惜逼不出什么來,估計這是“后遺癥”。肖淡梅聽罷,瞬間更像焉了的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