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媽媽為難搖頭:“不是我們不幫,是現(xiàn)在真幫不了。我最近隔三差五頭痛,通宿睡不著,腦殼痛得那叫一個難受。你姨父自打上次落水,氣管就落下了毛病,他卻不肯去治。現(xiàn)在只要稍微干多點兒活,遇到外頭灰塵多些,他就一個勁兒咳嗽,狠狠咳的那種?!薄澳銈冏蛱旄嬖V他們兩口子沒?”李如花問:“姨父早上說得不清不楚,俺也著急帶你去醫(yī)院,壓根沒問仔細(xì)?!弊T媽媽點頭:“說了,可他們壓根不信?!薄白T小風(fēng)也不信?”李如花皺眉問。譚媽媽嗤笑:“他如果有腦子,懂得為父母著想,我們哪里會落到這個地步。他現(xiàn)在神氣得很,到處嚷嚷他當(dāng)上什么‘煤老板’。還說是他媳婦的娘家大舅子關(guān)照他賺的大錢,他媳婦是他的福星?,F(xiàn)在就算史阿英叫他去死,他也會聽,別說逼他父母帶孫子。”“兔崽子!”李如花罵:“真特么沒良心!”譚媽媽冷笑:“他還得意洋洋說,他現(xiàn)在每天能賺一百來塊,賺一天就能讓別人賺一個月。他還威脅說,如果我們不給他帶孩子,以后他就不會給我們養(yǎng)老送終,還說什么不給我們辦喪事。”“混賬龜孫子!”李如花氣得不行,大罵:“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他是瘋了吧?俺沒聽到,俺聽到肯定扇他一巴掌!”譚媽媽低低嗤笑:“以前只覺得他窩囊沒本事,整天做發(fā)財夢。在家里對史阿英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唯唯諾諾??蓻]想到他現(xiàn)在發(fā)財了,竟跟完全變了一個樣兒似的。他現(xiàn)在那嘴臉,我看著似乎一點兒也不像我的兒子。算了,就當(dāng)沒生過養(yǎng)過這個兒子?!庇行└F人一朝乍富,嘴臉就變得不像原來的嘴臉。不知道該說是他們變了,還是他們本來就如此,只是因為環(huán)境所迫不得不掩蓋他的真面目。一旦有機會讓他們暴露本性,他們就開始肆意妄為了。李如花禁不住嘆氣:“姨媽,別指望他了。您也不用太灰心,您還有小梅呢?!薄鞍Α弊T媽媽搖頭苦笑:“她畢竟是女兒,是潑出去的水。她過得好就行,我們不該指望她給我們養(yǎng)老送終?!彼坪跸肫鹗裁?,她關(guān)切問:“也不知道她懷上孩子沒?一晃都快要一年了?!薄澳莻€……不急?!崩钊缁ㄖ幔骸肮烙嬁炝?。等她來了,您給問一問?!弊T媽媽點點頭,低聲:“上回她來,我悄悄教了她一個小秘方,讓她每天都得喝紅棗湯。”“紅棗湯?”李如花好奇問:“用紅棗熬的湯?”譚媽媽解釋:“對,紅棗加幾片老姜一塊熬半個多小時就成,做起來非常簡單。小梅那丫頭愛吃涼的,腸胃不怎么好,月事一向不怎么準(zhǔn),每次來就捂肚子說痛。只要堅持喝這個湯,她的體質(zhì)才不會太寒,月事會慢慢變得準(zhǔn)時。女人的月事準(zhǔn),懷孩子會容易許多?!薄芭杜丁!崩钊缁ㄐ牟辉谘蓱?yīng)聲,想著表妹“不能懷孕”的特殊情況,忍不住暗自頭痛。這事千萬不能讓姨媽和姨父知道,不然后果——實在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