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沒在意顧容珩的話,對于她來說,她只希望他們是真心希望她回去,而不是因為利益??赡苓@些對于顧容珩來說或許有些可笑。四月只是搖搖頭,輕輕說道:“至少他們還沒有忘了我?!鳖櫲葭裉籼裘?,冷漠的嗤笑。馬車緩緩駛?cè)氤莾?nèi),抬手挑了簾子看了眼外面,顧容珩忽然道:“停車?!彼脑卤活櫲葭癖г趹牙锘杌栌牭剿穆曇粢幌伦芋@醒,問道:“怎么停了?”顧容珩看了眼懷里的四月,將她從身上放下:“帶你去個地方。”說著他就率先下了馬車,四月跟在顧容珩身后,問道:“還用戴惟帽么?”外面的天色暗沉,道路兩旁也已經(jīng)點起了燈火,顧容珩說了句:“不用?!?,就帶著四月往對面的閣樓去。底樓并沒有人接待,顧容珩走在前面,看了眼跟上來的四月低聲道:“這里是我往日常來的地方,走上去了就視野開闊了。”四月點點頭,亦步亦趨跟上,中間的閣樓中還有雅間,來來往往的人并不少。也不知走了多久,四月累得抬不動腳了,感覺腰都垮了,再看前面的顧容珩,竟然依舊背脊挺直,清正疏貴,絲毫疲態(tài)也無。顧容珩也察覺到了四月走不動了,他難得在外面對四月伸了手:“馬上就要到了。”四月喘息著把手放在顧容珩手上,幾乎是被他提著往前走的。所幸顧容珩的確沒騙她,再走了兩層就到樓頂了。閣樓頂上空無一人,顧容珩牽著四月到圍欄處站定:“這里是登高樓,殿試前許多考生會來這里登高,往下看可俯瞰京城的半城面貌?!薄巴沼辛穗y處理的事情我便來這里,當(dāng)往下看下去時才會覺得自己如此渺小,所以再棘手的事情,反而更能決斷?!彼脑聸]想到顧容珩這樣的人也會碰到棘手的事,他平日里都是那樣內(nèi)斂穩(wěn)重的樣子,她以為什么事在他面前,他都能解決的。想著四月往下看下去,閣樓上昏暗沉寂,可下面卻燈火通明,喧嘩熱鬧。微風(fēng)習(xí)習(xí),來來往往的男女各自都有歸途,這一瞬間,她的心里竟真的開闊了許多。她斤斤計較的的親情疼愛,忽然也沒有那么讓她難以釋懷了。四月正沉浸在眼前的景色中,身后卻忽然傳來了一道非笑非笑的聲音:“顧大人當(dāng)真好雅興?!彼脑乱汇?,正想轉(zhuǎn)頭,身邊的顧容珩就已經(jīng)不動聲色的松了她的手,轉(zhuǎn)身看向了站在昏暗角落里的男人。顧容珩淡淡看著那身影,眸子里冷淡起來:“蕭世子同樣好雅興?!卑堤幹械娜俗叱鰜?,四月見到了一個身著寶藍(lán)常服的錦衣男子,那男子腰間配了四五個墜子,走起路來發(fā)出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一張年輕的臉上有一雙細(xì)長桃花眼,但卻沒幾分陰柔,反而有些邪氣。蕭安眼神看向顧容珩身后的四月,那毫不避諱的打量讓四月不由渾身發(fā)涼。打量一陣,蕭安才笑著看向顧容珩邀請道:“我在樓下宴請了幾位好友,顧大人不若一起?”“只要顧大人肯來,本世子保證定不會讓顧大人失望的?!鳖櫲葭衩蛑?,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有幾分不耐:“不巧我還有些要事,恐怕不能去赴蕭世子的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