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容珩靠在椅子上淡淡聽著文太醫(yī)的話。心魔。四月的心魔是什么。以至于讓她久久被困在其中，讓她這樣痛苦。永遠忘不了，和最痛心的事情。是她小時候的遭遇，還是顧懷玉的死。還或是蕭映如寄過來的那條帕子?？倸w忘了也好，顧容珩也不打算深究。顧容珩長吐出一口氣，低低問：“她還會記起么。”文太醫(yī)稍遲疑了一下道：“逃避忘記的事情，只要不是太大的刺激，一般來說是很難記起了?！薄爱吘故遣缓玫挠洃?，再想起來只會讓自己痛苦?！薄吧眢w也會本能的回避?！薄邦櫡蛉嘶蛟S本身也逃避著記起來?！鳖櫲葭顸c點頭，手指點在桌案上半晌，又問：“那藥方可對身子有礙？”文太醫(yī)就忙道：“大人放心，那藥還有安神之效，對身體并無大礙?！薄爸皇悄撬幰膊荒艹缘奶?，最多再吃一月就好，不然夫人的記性會越來越差?！鳖櫲葭衤牭竭@里嗯了一聲，這才叫長林送文太醫(yī)出去。文太醫(yī)一走，顧容珩撐頭在桌上閉上眼，像是累的厲害。長林回來見著顧容珩的模樣，又見他肩膀上披著的氅衣落了下去，小心的又去提了起來。顧容珩察覺到長林的動作，又抬頭看著外頭漆黑的夜色，對著長林低低道：“往后府里頭都別再提懷玉的事情?！遍L林忙點頭：“明日一早我就去給各院子的管事們吩咐下去?！鳖櫲葭窨粗蝿拥臓T火，又坐了會兒，才又起身。才回了正房，就見著四月正披著衣裳要往外頭走，那步子已經(jīng)跨過了門檻，在看到庭院里提著燈籠過來的顧容珩，又微微一頓?！胺蚓ツ膬毫??！鳖櫲葭駴]想到四月在他走后竟醒了，連忙幾個步子過去，攬著她往里面走：“怎么出來了，外頭不冷的么?！彼脑掠行┪骸靶褋矸蚓辉谖疑磉?，我有些害怕，想去找夫君。”顧容珩坐在床沿上，抱著四月在腿上，看著她泫然欲泣的小臉兒，那雙眼眸里滿是對他的依戀。四月這回醒來像是更依賴他了一些。他低聲的哄著：“我只是去書房放個東西，下回不會了?！彼脑戮o緊抓著顧容珩腰上的腰帶，聲音里有些顫音：“夫君說話算話，我怕我夜里做噩夢。”“我記得我前些天總是做噩夢，可我卻記不得是什么夢了。”“我只記得夢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喊我，他在叫我跟著他走。”“他對我伸出手，他還說......”四月的話才說到一半，顧容珩忽然打斷他，他緊緊摟著她的腰，讓她溫軟的身子緊貼在他的身上，深吸一口氣輕輕道：“四月，別說了。”“我們忘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