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婆子紅了眼眶,一連說了幾個“好”字。把肉交到她手里,周應淮說:“明天我在家,你有事就去忙?!标惼抛幽税蜒蹨I,哽咽的講不出話來。周應淮沒再多說,洗手進主屋去看傅卿他們母女。少禹懂事,自己忙自己的,玉丫頭懵懵懂懂的踮著腳,又伸著手,等陳婆子彎下來要問她什么事兒的時候,那只小手抬起來,把她臉上的淚水又擦了擦。“奶奶你怎么哭了?玉兒給你呼呼?!庇裱绢^撅著小嘴給她呼呼,又給陳婆子逗笑了。陳婆子摸著她的新頭花夸她漂亮,祖孫二人在院子里你一言我一句的,誰看了都得夸上兩句好。主屋里,周應淮抱著樂安喜歡的不撒手,要不是孩子已經(jīng)睡著了,他肯定得使勁兒親兩下。“陳大娘家沒人了?”傅卿話還沒說完,周應淮就點了頭?!拔迥昵拔襾韮珊哟?,是我把他兒子從山上救回來,讓他們見了最后一面?!彪y怪這些年陳婆子對周家這么照顧。她知道陳婆子孤身一人,只當兒女都出去了沒在跟前,沒想到人已經(jīng)沒了。陳婆子說要準備明天祭祀用的東西,做了晚飯就回去了,再沒提起過今天張婆子罵街的事情。不大會兒的村里就傳遍了,說陳婆子拎著肉從周家出來,而那塊肉正是周應淮今天買的那一塊?!安皇顷惼抛幼约耗玫陌桑俊薄安荒懿荒?。今天陳婆子幫著周家媳婦兒罵,準兒是周應淮給她的?!薄斑@一塊肉得多少錢了,周應淮這都舍得給?真大方啊?!崩罴蚁眿D兒在李興肋骨上杵了一下,“你看看人家,這么大一塊肉說給就給。再看看咱家,都多久沒吃肉了。”李興悻悻笑笑,拉著媳婦兒走了。夜里,傅卿又難受了。猶豫半天的她終于還是把周應淮推醒,周應淮迷迷糊糊的把她擁進懷里,疼的傅卿倒吸了一口。周應淮忙把她放開,夜色中兩雙目光對視在一起,不用任何言語就已經(jīng)知道了彼此的意思。當他把頭埋下的時候,傅卿咬牙輕哼,“你,你輕點......”第二天,傅卿醒來時周應淮跟少禹都不在家,玉丫頭正在院子里數(shù)著小雞仔,來回的數(shù)了好幾遍后突然哭了起來。傅卿跑出去,拉著玉丫頭上上下下的檢查了好幾遍,連聲追問是不是被雞啄疼了。玉丫頭指著雞圈,“毛毛不見了?!备登湟汇叮D(zhuǎn)頭一瞧,家里的雞仔確實少了一只?!翱赡芘艹鋈ネ媪??!彼D(zhuǎn)著雞圈走了一圈,也沒瞧見哪里破了。家里大門一直關(guān)著,就算跑出來一只兩只也應該能找得到的。“沒事兒,一會兒少禹回來讓他跟你找一找?!庇裱绢^這才止了哭聲。見她頭發(fā)還沒梳,傅卿又拿了梳子來,好好給她梳了兩個羊角辮,正要戴頭花時,玉丫頭收起了一個,等傅卿要去拿的時候,她才支支吾吾的開口。“這個留給妹妹戴。”傅卿笑起來,“妹妹還小,現(xiàn)在還戴不了?!庇裱绢^不明白,“可是妹妹有頭發(fā)?!彼葎澚艘幌?,“妹妹起碼要到你這個高度才能扎頭發(fā)。”玉丫頭仰著小腦袋,“那妹妹什么時候能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