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河離開那天,我沒有回頭。
我知道,它是一條帶著回憶的河,而我,即將踏入一條從不回頭的江。
那一夜,列車穿行南北邊界的山嶺時(shí),窗外開始變綠。黃土塬的褐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片水稻田、竹林與河汊。凌晨四點(diǎn),我抵達(dá)宜賓,長江的之一——岷江匯入長江的地方。
下車的
那晚,我住在黃浦江畔的老宅里,屋外汽笛聲與江水聲交織,像一首低音長笛與低音提琴的二重奏。
我攤開地圖,從源頭的沱沱河,到吳淞口,每一站標(biāo)注出城市、水名、村莊、橋梁。我畫下的,是一條動(dòng)脈,一條文明之河。
我寫下:
“長江不是一條水路,而是一條記憶之河。它攜帶著雪山的夢(mèng)、城池的喧囂、船夫的咒語、稻田的祈愿。它在《地球交響曲》中奏響脈動(dòng)之章,每一次浪花都是一個(gè)時(shí)代的遺物,每一聲汽笛,都是文明在呼吸。”
我合上筆記,那江水仍在眼前——
我輕輕說:
“長江啊,謝謝你。你沒教我怎么走水,卻教我如何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