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這就讓她跟姑娘們過去。”“還不快去!仔細我打斷你的腿!”那婆子的臉色跟變戲法一般,前一秒對著春雨春禾恭恭敬敬道,后一秒對著喬娘子冷叱道。喬娘子跟在春雨春禾的身后,到了沈妙言的馬車跟前。此時的沈妙言聽見腳步聲后,從馬車窗內(nèi)探出頭來道:“是喬娘子吧?上來吧,你我在車上商議?!薄安桓也桓?,貴人有什么事要找農(nóng)婦,農(nóng)婦在下面站著回話就好,不敢弄臟了貴人的馬車?!眴棠镒又斝∩魑⒌南蚝笸肆艘徊?,連連擺手說道,生怕自己因為離貴人的馬車太近而遭人嫌棄,惹上事端。聽了此話,沈妙言才頓住自己揮手的動作,仔細看著面前的喬娘子。她差點忘了,她不是前世那個無論面對著什么身份的人都游刃有余,面不改色的與人圓滑交談的喬娘子。而是早年喪夫,一直被公公婆婆欺辱的婦人。沈妙言記得前世她去喬家鋪子買首飾,見過那時的喬娘子幾面。即便知道面前之人的身份也并不熱情巴結(jié),而是神色平靜,只介紹自己的首飾價值幾何。對其余的事一概不感興趣,說話時也讓人覺得帶著一股不卑不亢的感覺。那時的她處事圓滑,老練,讓她不得不佩服這個從鄉(xiāng)下一步步爬到享譽長安場第一鋪子的老板娘。那時她穿著上好的蘇州時興錦繡,聽著姑娘彈得小曲,一舉一動甚得章法。沈妙言拉回思緒,看著如今穿著一身至少十幾個補丁的粗麻布衣服,布鞋上磨的鞋面露出腳趾的喬娘子。心中暗暗想到怪不得她當時只想要錢,別的一概都不感興趣,原來是和經(jīng)歷有關(guān)。沈妙言看了看眼前人一臉怯懦的表情,她微微嘆了口氣,輕聲對喬娘子開口說道:“快上來吧,我有要事要與你商量,你在外面不好說?!薄盁o妨的,我不怕你弄臟我的馬車,本就是個代步之物,何來好壞?又何來臟與不臟?”看著喬娘子猶豫的表情,沈妙言又開口說道。喬娘子輕輕點了點頭,慢步走上了馬車,坐在了馬車的最角落旁,不敢抬頭看沈妙言,也不敢說話。“聽說…你不是這里的人,你是被你夫君做生意帶到這里來得?!薄笆恰眴棠镒狱c了點頭開口說道?!奥犝f你家鄉(xiāng)之人都善制手工之物,你也會,但是你更擅長打造首飾,我說的可對?”“是。”“那你心中可有何打算?”沈妙言輕聲開口說道,看著喬娘子捂著胳膊搖了搖頭。她心中猜想剛才她在院子里的那頓打定是挨得不輕,于是吩咐車夫去最近的藥方買藥過來,而兩人則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待車夫買了藥膏回來后,沈妙言便微微挪了挪身子,坐到了喬娘子的身旁,對她道:“可否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可疼的厲害?”喬娘子似乎沒在沈妙言的眼神中看到憐憫和諷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