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墻上那沉重詭異的“呼吸”擴(kuò)張與收縮,終于在外公強(qiáng)行施加的“痛苦韻律”和壓勝術(shù)的雙重鎮(zhèn)壓下,不甘心的平息下來。
雖然依舊能感覺到腳下傳來的輕微震顫,但那股要將所有人碾碎吞噬的狂暴力量,確確實(shí)實(shí)被按了下去。
翻涌的血色霧氣如同退潮般,以驚人的速度倒卷而回,重新沒入我臉上那張猙獰的儺面之中。視野瞬間清晰。
“呃......”
身體控制權(quán)回歸的剎那,虛脫感和生命力被瘋狂抽取后的極致空虛感將我淹沒,雙腿一軟,我踉蹌著幾乎跪倒,眼前陣陣發(fā)黑,耳朵里全是尖銳的蜂鳴。
“劉天青!”
陳雪第一個沖到我身邊,她確定我沒受傷后,就死死盯著我,瞳孔深處是劇烈翻涌的震驚和后怕。
“有什么好看的?”我虛弱的問她。
“我知道你很強(qiáng),”她的聲音有些發(fā)緊,“但我沒想到還是小看了你!一個人......就靠你一個人......竟然真的把這......”
她后面的話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噎住了,目光掃過布滿裂紋的恐怖尸墻,又落回我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某種非人的怪物。
我吸了一口氣,試圖壓下喉嚨里的腥甜,但失敗了。
一股灼熱的液體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
“噗!”
一大口暗紅色的鮮血從我口中噴出,我身體里像是被徹底掏空了,每一個細(xì)胞都在尖叫著。
“只是勉強(qiáng)......”我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跡,“快......快撤!”
我視線已經(jīng)開始模糊,身體搖晃得厲害,全靠一股意志強(qiáng)撐著沒有倒下。
野仲游光的反噬,比預(yù)想中恐怖十倍!
我們一行人幾乎是手腳并用趟著水爬出來的,沒有人說話,只有粗重壓抑的喘息聲。
陳雪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嘴唇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只有那雙眼睛,在偶爾掃過我的時候,會掠過一絲復(fù)雜。
她帶來的那些精銳守衛(wèi),此刻也如同驚弓之鳥,眼神里殘留著未褪盡的驚恐,每一次石縫深處傳來水滴聲或風(fēng)聲,都會讓他們瞬間繃緊身體,槍口條件反射地抬起。
壓抑和劫后余生的死寂籠罩著所有人,直到我們深一腳淺一腳趟過齊膝深的墨綠色潭水,狼狽不堪地爬上停在水邊的皮劃艇,冰冷的潭水浸透褲腿,也終于讓人清醒了幾分。
鋼彈禪師幾乎是癱倒在皮劃艇里,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臉上涕淚橫流,混合著泥水和汗水,狼狽不堪。
他驚魂未定地環(huán)顧著黑黢黢的溶洞,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哭腔,“陳老板!不對勁啊!這鬼地方以前也不是沒來過,雖說每次都嚇得夠嗆,可從來沒像今天這樣!里面那些祖宗,怎么就突然炸毛了?以前它們都挺‘安靜’的??!今天這是被誰捅了馬蜂窩了?”
陳雪聞言,沒有立刻回答鋼彈,只是看了看我。
我沒言語,避開她的眼神。
幾秒鐘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陳雪移開了視線,聲音恢復(fù)了慣有的冷硬平穩(wěn)。
她沒有回答鋼彈的問題,而是直接對守衛(wèi)隊(duì)長下達(dá)命令:“出去后,所有人,立刻后撤!至少撤出五公里外!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這片山谷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