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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章 (第1頁)

祖父被戰(zhàn)馬踏碎胸骨的悶響,曾祖母在瘟疫中窒息腐爛的絕望,高祖父在仇家刀下看著妻兒慘死的怨毒,更久遠之前,某個先祖在饑寒交迫中凍僵的麻木......

屬于我血脈源頭的,上百代祖宗在生命最后一刻所承受的極致痛苦和負面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流,被外公以霸道的手段,從血脈的“淤泥”深處強行挖掘抽取出來!

“呃??!”

喉嚨里不受控制地溢出嘶啞的痛哼。

身體劇烈地痙攣起來,每一塊肌肉都在瘋狂抽搐,血管在皮下扭曲跳動,冷汗瞬間浸透單衣,眼前陣陣發(fā)黑,金星亂冒。

這痛苦比野仲游光的瘟疫侵蝕更直接,更狂暴,更古老!

它作用于血脈,作用于靈魂的根本!

野仲游光的力量在我體內(nèi)本能地涌動起來,試圖去“中和”這股源自血脈的死亡洪流。

疫鬼的腐朽氣息與祖輩的死亡怨念相互糾纏消磨,如同冰與火的碰撞。

這確實減輕了一部分沖擊,但痛苦依舊龐大得令人窒息。

那些死亡的“記憶”太過沉重,太過龐雜,如同無數(shù)沉重的石碑,一塊塊砸在我的意識上。

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汗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我死死咬著牙關(guān),牙齦滲出血腥味,身體在劇烈的顫抖中維持著一個扭曲的姿勢,全靠外公強行引導(dǎo)的印訣和野仲游光的本能抵抗支撐著。

不知過了多久,那洶涌的痛苦洪流終于開始消退。

外公控制著我雙手的印訣緩緩松開。

身體的控制權(quán)瞬間回歸,我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癱軟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腔里火辣辣的痛。

衣服濕透,緊貼在身上,冰冷粘膩,甚至指尖還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感覺......如何?”外公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更多的是審視。

“比在地獄里死一萬次還難受。”

我艱難吐出幾個字,那些祖輩臨死的片段如同破碎的幻燈片,還在腦海里閃爍不定。

“第一次,能完整承受下來,沒瘋沒傻,算你底子夠硬?!?/p>

外公的語氣似乎緩和了一點點,“有野仲游光幫你分擔侵蝕,算是走了捷徑,但記住,這痛苦是‘引子’,是鑰匙,真正的祝詛,是要把這痛苦‘轉(zhuǎn)嫁’出去!下次,我會教你如何鎖定目標,如何將這‘百代死痛’灌進敵人的魂魄里!那才是殺招!”

我躺在地上,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閉著眼睛,努力平復(fù)著翻江倒海的意識和身體里殘留的的鈍痛。

真就跟被百噸王碾過一樣。

好在,麻木的情緒反而讓我對疼痛的感覺也減弱了,也不知道時好時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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