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借東風(fēng)
當(dāng)夜,貴妃收到謝知安遞至中樞的魂香灰報(bào)告,并附上魂術(shù)偽印詳析。
她捏著那份記錄,神情
火借東風(fēng)
掌內(nèi)使回報(bào):“假卷之信,由南監(jiān)小吏遞出,口風(fēng)甚緊,疑是謝宅內(nèi)人泄線。”
“不過小吏已失蹤,蹤跡未尋。”
貴妃冷聲:“她在釣我,假卷、香灰、魂術(shù)對照,處處皆為她留證?!?/p>
“她要逼我失信,要中樞誤我。”
她一手扶案,指節(jié)蒼白,眸中卻漸漸泛起冷意。
“她借我之火,謀了謝家的權(quán),那我,便借她之勢……反鎖她命。”
謝府前院,主母廳。
霍思言著淡墨衣,神情從容。
她坐于主位,左右皆是諸房主婦。
今日并非例行議事,而是她親自召集,審問幾樁舊賬。
她未動聲色,語氣溫緩,卻字字有鋒。
“宋夫人所管理之綢緞房,過去半年料賬三十六本,其中色料重采比例占四成。”
“而驗(yàn)布記錄卻一頁未存。”
宋氏強(qiáng)笑:“主母說的是……因舊賬落失,小婢不慎焚毀……”
霍思言淡聲道:“焚毀的賬,恰是出錯(cuò)最多那一冊?”
“此說,恰如有人家丟錢,偏偏丟的正是剛偷來的那筆?!?/p>
她語氣并不疾厲,廳中眾人卻聽得背脊發(fā)涼。
宋氏一張臉青一陣白,終究沒再多辯。
午后,霍思言散會后,獨(dú)至謝家西閣老祠。
她靜立碑前,低聲喚曲婉:“舊賬清理三日內(nèi)完成,賬目一律雙謄,交我親閱?!?/p>
曲婉低頭應(yīng)聲:“是。”
“此外,著人暗查近月府中出入書信所經(jīng)?!?/p>
“若真有誰暗通外宮,哪怕他是謝家嫡系,我也要他命?!?/p>
她聲音平靜,卻有一種深入骨血的冷意。
當(dāng)夜,謝知安得密報(bào)。
“中樞將派暗察人入謝府,不日便至?!?/p>
他在書案前立了一夜,沉思不語。
這是貴妃的手段。
她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動手,便以“核查”為名行試探之實(shí)。
而此刻霍思言剛掌中饋,若在她手中出一絲差池,便能以“管制無方”定罪。
他忽然笑了,笑意中帶著一絲冷。
“她到底著急了,以為我們不過借勢奪權(quán),不敢真撕開臉。”
“那便撕給她看?!?/p>
與此同時(shí),鳳鸞宮香閣內(nèi),貴妃面色淡淡,盯著一封新遞來的密報(bào)。
那是她的人從謝宅偏院取來的一封殘信,署名模糊,僅露兩個(gè)字“曲婉”。
她冷聲道:“她果然還有同黨。”
“曲婉乃識塔舊人之女,曾在魂錄案卷中出現(xiàn)過數(shù)次,我若順勢放出曲婉涉前案之言,中樞未必不信。”
掌內(nèi)使低聲問:“那主母霍氏……她保得了一時(shí),不保得一世,她若執(zhí)意護(hù)人,就得連人帶命,一起下水。”
翌日清晨,謝宅東院忽傳風(fēng)聲。
一名婢女自后廚偷偷往外送信,被府衛(wèi)攔下,搜出香封紙一封,紙上寫有“魂案追錄”四字。
謝思言親審此人,問話不過三句,那婢女便跪倒痛哭,直言是“曲婉授意、命其傳信”。
霍思言聞言,眉頭微挑。
她靜靜看著那跪地之人許久,才緩緩開口:“你說是曲婉之命?”
婢女顫聲應(yīng)道:“是……奴不敢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