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代那兩個丫頭謝過小姐?!薄巴鯆邒呷绾危俊眲邒啧剀X了一會,道:“不瞞小姐,當日夫人著老奴為您挑人時,其實王嬤嬤一開始并不在老奴的人選中……”聞言,葉朝歌挑挑眉,“哦?”劉嬤嬤一邊拿瓢舀水澆在葉朝歌的身上,一邊道:“當日老奴也只是想著先讓她在一甯苑看顧幾日,待找到了合適的便將她替換下來,故而這事老奴就瞞了下來,小姐莫怪。”“可有緣由?”劉嬤嬤嘆了口氣,“小姐有所不知,王嬤嬤早前便打算告老回鄉(xiāng)下,只不過礙于沒人能撐起她那攤子便一直擱著,在您回府之前,找了人**,就準備離開,只不過咱們一甯苑剛剛開苑,老奴看了一圈實在沒找到合適的,便托了舊情,請她過來看顧一段時間?!薄拔矣浀媚阏f過,王嬤嬤也是我娘的陪嫁嬤嬤,按理說她的家人都在府上,怎會想著出府回鄉(xiāng)下?”葉朝歌疑惑道。劉嬤嬤和王嬤嬤同為祁氏的陪嫁嬤嬤,他們的家人大多都在府上,或者是在陪嫁的莊子上,但聽劉嬤嬤的意思,王嬤嬤的家人既不在府上,也不在莊子上。“誒,其實王春并非是夫人的陪嫁,說起來也是她命苦?!蓖鯆邒咝胀酰瑔巫忠粋€春。“王春的丈夫原是老將軍身邊的護衛(wèi),十八年前,老將軍在戰(zhàn)場上被圍困,那人是個好樣的,為老將軍擋了一刀,人當時就去了。”葉朝歌撩水的手頓了頓,沒有吭聲,安靜的聽劉嬤嬤繼續(xù)?!爱敿业娜チ?,就剩下了王春孤兒寡母,也好在孩子已經(jīng)大了,守著孩子也能活下去,可誰知道,子承父業(yè),王春的兒子也死在了戰(zhàn)場上,唯一的盼頭也沒了,若非有人及早發(fā)現(xiàn),王春也是差點跟著去了的。”“那年正好夫人懷了大少爺,王春是看著夫人長大的,許是感情寄托吧,便主動來了夫人身邊伺候,這一待便是十幾年。”“去年王春身體越發(fā)不好了,其實我們都知道,她那是心病,并非是真的得了病,便要回鄉(xiāng)下度過余生,夫人不忍她晚年孤苦,奈何王春鐵了心要回鄉(xiāng)下,這不……”“老奴與她感情不錯,有一次一起吃酒,王春醉了,老奴那時才知道,她不是想要回鄉(xiāng)下,而是覺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不想留下拖累旁人?!薄八?,你便想多留她一日是一日?”葉朝歌輕聲道。劉嬤嬤側過臉抹了把眼淚,“王春實在可憐,老奴與她認識幾十年,委實不忍心她晚年孤零零的……”“你如此留她也不過是一時的。”“老奴知道,過一日是一日吧?!碑斖?,葉朝歌輾轉難眠,只要一閉上眼,她的耳邊就回響起劉嬤嬤跟她說的話,這讓她忍不住的想起自己的前世。她曾在家廟待過,那種孤零零的孤獨,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盡管當時劉嬤嬤陪在她身邊,可終究是艱難的。并未是生活艱難,雖然她在家廟,但吃的穿的一樣都是不缺的,艱難的是時間。那種一個時辰一個時辰難熬的時間!王嬤嬤的情況與她前世相差無幾,只不過不同的是,她熬得是時間,而王嬤嬤熬的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