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來前后也就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離開前小姐還好好的，怎地不過半個時辰，小姐便不舒服了？
這一路上胡思亂想著，可越想越心慌。
直到聽到紅塵的話，方才稍稍定了定神。
“你倒是說話呀，你這丫頭，是要急死我嗎？”久不見紅塵回應(yīng)，劉嬤嬤急聲催促。
其他三人亦是附和催促。
紅塵嘆了口氣，“小姐是思慮過重引發(fā)的頭疼，不是什么大問題，但是，若是繼續(xù)下去，于小姐并無益處?！?/p>
“小姐尚且年輕，若是因此而落下頭疾的毛病……嬤嬤，您見多識廣，可曾聽說過，過慧易折的道理？”
劉嬤嬤踉蹌后退。
一張布滿了褶皺的面龐霎時間變得蒼白，嘴唇哆嗦顫抖，顫聲呢喃：“過慧易折……”
在場幾人，并非不識字之人，自然也聽明白了這四個字的意思。
一時間，現(xiàn)場寂靜無聲。
“嬤嬤，小姐素日里最聽您的話，您要多勸著點啊?！奔t塵輕嘆，她是大夫，可頭疾一旦引發(fā)，便是她也無法根除。
那病不會要人命，但是，會疼起來要人命。
就好比剛才，小姐第一次引發(fā)頭疾，便疼得哆嗦，就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疼成那般，可見，她的話并非危言聳聽。
而且，小姐是由思慮過重而引發(fā)的頭疾，過度思慮，本身就極耗精氣神，這對身體本身便是一個頗為沉重的負(fù)擔(dān)。
小姐今年方才十四，便已然如此，若是長此以往下去，結(jié)果如何，連她也不敢去想。
“紅塵你說得太嚇人了，小姐……”青茗的話，消失在紅塵嚴(yán)肅的注視下。
“你……”
紅塵輕輕的撇開頭。
見她如此，幾人再度沉默。
紅塵的性子，彼此間多少也是了解的，她是幾人中話最少的，也是存在感最低的，但只要她開口，就絕不會是廢話。
她既然這么說，結(jié)果怕就是如此。
此刻，劉嬤嬤已然回過神來，苦笑一聲：“我就知道，小姐如此勞累下去，必會出事，沒想到這么快……”
說著說著，老淚縱橫。
從當(dāng)初去山溝接了小姐回來，她便在其身邊伺候，寸步不離，小姐的一舉一動，一步一行，從未瞞過她，她的殫精竭慮，她的神思不屬，她的未雨綢繆，她的……
種種種種，便是她在旁看著，都心疼不已。
她知道，繼續(xù)下去，于身心無益，她勸過，可奈何小姐固執(zhí)，而且她也明白，很多時候，并非是小姐固執(zhí)，而是身不由己，不得不那般。
本以為，只要熬過去這一陣，便好了，可沒想到，她最擔(dān)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過慧易折……
小姐聰慧，因此思慮便多，思慮多，耗神大，又怎么可能有好？
“嬤嬤……”
劉嬤嬤抬抬手，抹去臉上的淚痕，看向紅塵：“你說說你的看法?！?/p>
“除了讓小姐少些思慮，奴婢也別無他法?！?/p>
藥不是萬能的，大夫，亦不是萬能的。
即便是神醫(yī)，有時候，也是束手無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