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奩前。
葉朝歌望著鏡中的自己,微微有些恍惚。
醒來至今已有數(shù)日了,身體一切機能也基本恢復(fù)了正常,可每次看到自己的滿頭白發(fā),仍是忍不住的心緒繁復(fù)。
嘴上說著自己接受了,心里也告訴自己,這樣的結(jié)果已然超出預(yù)期,求之不得,可人到底是貪心的啊。
葉朝歌閉了閉眼睛,幽幽嘆了口氣。
這邊剛嘆完,那邊衛(wèi)韞便進來了。
看著她坐在妝奩前,微微一怔,繼而走上前,身體若有似無的擋在葉朝歌的面前,“怎么自己下來了?”
葉朝歌佯裝不知他的小動作,微笑道:“躺了這么久,骨頭都酸了,便下來走走,你剛才去哪兒了?”
衛(wèi)韞并未回她,而是扶著人回床上,把葉朝歌安頓好,方才回道:“扶芯至今沒有下落,承曦?fù)?dān)心,問我有什么建議?!?/p>
扶芯跑了的事,葉朝歌也是昨兒個才聽說,“那你是怎么說的?”
“抓回來這次,她還是會跑?!毙l(wèi)韞聲音涼涼道。
葉朝歌抽了抽唇角,這話雖然是大實話,可他這么說也太直白了。
“他什么反應(yīng)?”
衛(wèi)韞聳聳肩。
“不如你給衛(wèi)成寫封信,讓他幫著照看一二?”葉朝歌沒說的是,不如便成全了扶芯。
但想著衛(wèi)成那性子,只怕到頭來害了扶芯一生。
可即便她沒說,衛(wèi)韞也聽懂了,淡淡道:“這種事我們不好插手?!?/p>
“也是?!?/p>
葉朝歌也想不明白,明明前世扶芯是衛(wèi)成后宮中最受寵的寵妃,怎么到了今生,一切就都變樣了呢。
說起來,與她也有關(guān)系。
對扶芯,心中或多或少是有些愧疚的。
只是她也明白,正如衛(wèi)韞說的,這種事不好插手,如果他寫信給衛(wèi)成,衛(wèi)成或許是聽他的,可到頭來,恐怕苦的就是兩個人,扶芯也不會幸福。
強扭的瓜不甜。
她也想幫忙,但想著自己尷尬的身份……
只剩下一聲嘆息。
“這件事就讓他們自行操心吧。”衛(wèi)韞不想她耗神,便轉(zhuǎn)開話茬:“今兒個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身上也有了些許的力氣,不必?fù)?dān)心,紅塵也說恢復(fù)的不錯,很快就能痊愈了。”
衛(wèi)韞捧起她的臉,在她額上親了親,看著她的眼睛,柔聲且又認(rèn)真問道:“歌兒,你是不是很介意這頭白發(fā)?”
葉朝歌一怔,下意識的就想躲開他灼人的目光。
“歌兒看著我?!?/p>
衛(wèi)韞怎么會允許她躲閃,捧著她臉的手微微用力。
無法,葉朝歌緩緩抬眸,對上他的眼睛。
“回答我?!毙l(wèi)韞的聲音依舊很溫柔,但是里面卻便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
夫妻數(shù)載,葉朝歌的心思,衛(wèi)韞很清楚,也正是因為很清楚,所以才瞞不過他的眼睛,哪怕這幾日在他面前,她如同無事人一樣,但他知道,她只是不想讓他看著難受。
“歌兒,你我夫妻一體,跟我有什么不能說的嗎?”
“我……”
躲不開,索性閉上了眼睛。
葉朝歌抿唇,“女為悅己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