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xiàn)在,秦顏晚才正眼看他:“這是我跟她的賭約,在場所有人,包括顧總你,都是見證人,我只是在履行賭注的結(jié)果,顧總覺得我哪兒有問題?我哪兒做錯了?”她像一只豎起全身倒刺,張牙舞爪的刺猬,跟她平時穩(wěn)重低調(diào)甚至謙卑的樣子截然不同。顧景曜竟然感到有些陌生?!八勖镂遥踔料莺ξ?,沒準(zhǔn)就是她扯了繩子嫁禍我,如果不是有證據(jù),憑她的三言兩語,再憑顧總你的偏心維護(hù),今天我就是跳了黃浦江恐怕也會被說成畏罪zisha,我為什么要受這個委屈?受了委屈又為什么不能討回來?”秦顏晚一字一句地反訴,直視顧景曜的眼睛,不躲不閃,不卑不亢!“再如果,客戶被砸出個好歹,不顧情面,一定要追究責(zé)任,我是不是還要去道歉、賠償,甚至承擔(dān)法律責(zé)任?一巴掌而已,我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顧景曜從來沒見過秦顏晚如此尖銳的模樣。記憶里,她是逆來順受,不爭不搶的。白柚趴在床上痛哭,聽到這里抬起頭,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樣:“是!我承認(rèn)我污蔑了你,這一巴掌,是我該的!”“但我只是借題發(fā)揮,我也沒碰繩子,視頻里也沒有拍到我碰繩子的畫面,你這么說不也是在借題發(fā)揮污蔑我嗎?你現(xiàn)在的行為,和我剛才有什么區(qū)別!”秦顏晚看向她——不錯,小姑娘沒她想得那么蠢,還能絕地反擊,不愧是能拿捏住顧景曜的人。白柚哭得梨花帶雨,“我也只是、只是吃醋顧總身邊有一個你,所以才一時沖動,說出了那樣的話……顧總,對不起,對不起?!薄拔抑厘e了,我不該那么小心眼,不該想著,如果顏晚姐也有了瑕疵,也不那么完美,或許、或許您就不會那么喜歡她,就能看到我了,我知道我這樣的想法很卑劣,本來就是顏晚姐先到您身邊,我才是第三者……”顧景曜截斷:“你不是?!鼻仡佂磉B提起嘴角的欲|望都沒有了。顧景曜就是接受白柚的解釋,不僅接受,而且還是那么心疼和喜歡她。她不是第三者?她當(dāng)然不是,不被愛的人才是第三者,她秦顏晚才是。顧景曜看回秦顏晚,不知道該是什么心情,最終只是說一句:“到此為止,你也夠了。”秦顏晚用盡力氣掙開他抓著她的手腕,就像掙開這三年來他對自己的束縛一樣。她不是夠了。她是夠夠了。秦顏晚仰起頭,長呼出一口氣,然后說:“顧總,我和碧云的勞動合同,剛好只剩一個月,我會向人事部以及您的郵箱發(fā)送書面辭職報告,一個月后合同到期,我正常離職?!睂?,她不干了。誰都沒想到秦顏晚會做這個決定,連哭泣的白柚的抽泣聲都停了。——她是受害者,怎么都不應(yīng)該是她走啊!“我這個傷,是工傷,我會讓醫(yī)院開證明,一起發(fā)給人事部請假和申請工傷賠償,這一個月,我也沒辦法去上班。”移情、別戀、偏心、忽視、輕賤、質(zhì)疑,甚至是不信任,秦顏晚已經(jīng)不想再忍,也找不到繼續(xù)忍的理由。所以哪怕是最后一個月,她也不想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