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顏晚走到他的病床前:“顧總?cè)绻且遗愦捕⒅斠浩?,我會留下?!?/p>
顧景曜拿起手機(jī)打了幾個字,亮屏幕給她看:“心虛?”
說她心虛也好,說她是怕他的報復(fù)也罷,反正就是陪一晚的床,掉不了肉,就當(dāng)是還他,她痛經(jīng)昏迷那次,他也在醫(yī)院守了她一個晚上。
秦顏晚搬來一張椅子坐下:“不早了,顧總早點休息?!?/p>
顧景曜的喉嚨痛得要命,正常的吞咽口水都難受,哪里睡得著?
他又打字:“你今晚在跟程氏資本的人接洽?”
他在餐廳有看到她?秦顏晚心口一跳。
顧景曜身體往后,靠在床頭。
這會兒已經(jīng)凌晨,住院部一片寂靜,他們來得臨時,沒有時間打點,住的是多人病房,為了照顧其他病人,病房里的大燈已經(jīng)被關(guān)掉,只剩下一盞昏暗的頂燈。
他的臉隱沒在灰暗里,凝視著她的眼神,寂靜而冰冷。
“你想離開申城?”
“……”
按理說,文字沒有語氣和情緒,但落入秦顏晚的眼里,卻好似能聽到顧景曜那一貫的冷磁性語調(diào),激得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眼皮不安地跳了跳,不動聲色地回答:“那是我朋友?!?/p>
顧景曜哂笑。
他的手指修長骨感,在屏幕上飛快打字:“腿受傷了要請病假不能上班,但能去警局,能去會所,能去宴會,能見朋友,秦秘書病得很有分寸?!?/p>
秦顏晚目光微閃,沒有說話。
顧景曜最后看了她一眼,放下手機(jī)躺下。
他閉上眼睛,只是因為喉嚨不舒服,時不時蹙起眉頭。
秦顏晚調(diào)低了屏幕亮度,上網(wǎng)檢索了一圈法條,心里大概有數(shù)后,緊繃的神經(jīng)才松開一點。
她其實有點拿不準(zhǔn)顧景曜的態(tài)度。
從她提辭職到現(xiàn)在,他既沒同意,也沒不同意——雖然按照法律,員工只需提前三十天向單位提交辭職申請,就能正常離職,而且她和碧云的勞動合同也是一個月到期。
1+1的情況下,她沒道理走不成。
但顧景曜那句,“她這輩子,婚喪嫁娶,都得我同意”,還是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最后一周,最后一周了,絕對不能出錯。
秦顏晚收起手機(jī),靠在椅背上,仰起頭看著輸液瓶,一滴一滴落下,眼神逐漸放空。
次日早上,顧景曜的喉嚨好多了,可以出院了。
秦顏晚把人送回東海岸,顧景曜直接進(jìn)了浴室,他一個晚上沒洗澡,還在醫(yī)院待了一宿,早就受不了了。
秦顏晚則將醫(yī)生開的藥,分門別類地擺在茶幾上,然后就離開。
她打車回公寓,還沒到家,在車上就接到顧景曜的電話。
“你在哪兒?”他能說話了,只是聲調(diào)還很啞很低。
“我回家了?!?/p>
顧景曜:“我同意你走了?”
秦顏晚疏離道:“藥在茶幾上,我都分類好了,顧總按照藥盒上寫的藥量吃就可以了。”
顧景曜呵了一聲,掛了電話。
但過了五分鐘,碧云的法務(wù)就給秦顏晚打電話。
猶豫地問她腿傷真的還沒好嗎?真的沒好,要再交一份最近兩天的檢查報告做證明,否則就存在假病假的嫌疑。
秦顏晚工資高,假病假騙工資,金額能達(dá)到詐騙罪。
結(jié)束跟法務(wù)的電話,秦顏晚回?fù)芙o顧景曜:“顧總,您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