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回山莊,到了大門,阮清珞渾身無力地靠在窗戶上,緊緊盯著雙方交涉。然而,她想象中的劍拔弩張沒出現(xiàn),門衛(wèi)竟然放行了。她狐疑一陣,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陸妄承面無異樣,似乎早料到了。她心緒復雜,既希望老人家平安,又害怕是自己多事。車進了山莊,一路直接駛進了老太太的院門前,陸夫人正等在門口。車門被打開,阮清珞掙扎著準備下車,男人站在門邊,睨了她一眼,說:“回你房間去?!边@是要她回避?阮清珞琢磨著,陸妄承已經(jīng)邁步進了院子,許政安叫了兩個女傭人來扶她下車。剛才還昏暗的山莊,陸妄承一到,高懸在旗桿上的太陽燈被打開,照得整個莊子亮如白晝。阮清珞回到房間,心口還在突突地跳。她本想叫個醫(yī)生,卻被告知,山莊里的隨行醫(yī)護都在老太太的院子里。果然,老人家還是病了。外面亂成一遭,她說不準陸妄承會和陸夫人如何博弈,老太太到底什么情況,這時候只能減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干脆讓傭人出去,自己擦洗一番,縮回床上修養(yǎng)。渾身到處都疼,又剛受過驚嚇,她倒是很快就睡著了。夢里,她又置身竹林,腳下都是蟲子,滿眼都是黑暗。恍惚間,卻聽到江菀的聲音,帶著笑意的輕嘲。視角一轉(zhuǎn),她打開門,就看到一男一女躺在床上,看不清臉,她卻知道,就是陸妄承和江菀?!肮纺信?!”她沒頭沒腦地喊了一聲,接著,腳下一空,再一睜眼,余光里有些刺目。神思回籠,她看著周圍,大概想起來,這是山莊里她的房間?!肮斫惺裁??”涼颼颼的聲音,帶著不耐,從旁邊方向傳了過來。阮清珞愣了下,忍著各種酸痛,爬起來往出聲方向看。男人靠在床的另一邊,身后壓著一個大靠枕。暖黃的燈光照著,卻難掩他灰敗的面容,眉頭緊蹙,明顯在壓抑痛苦。他什么時候回來的?事情處理完了?阮清珞有一萬個疑問,正要詢問,掃到他難耐地舒氣,她順口問了一句,“你什么毛???”陸妄承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阮清珞:“……我是問你哪里不舒服?”男人哼了一聲,沒理會她。阮清珞覺得他別的病沒有,鼻子肯定有病,一年到頭地哼哼。她忍著不適爬起來,查看信號,已經(jīng)一切正常了。她打了座機電話,叫醫(yī)生進來。再抬頭,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三點了。幾個小時過去了,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她一無所知。她去了趟洗手間,檢查昨天的傷,確定沒出血才放心。山莊里估計也沒婦科醫(yī)生,昨晚李媽給她吃的藥也不知道是什么,她打算等會兒讓醫(yī)生開點跌打損傷的藥,其余的回了市區(qū)再說。推開門出去,醫(yī)生已經(jīng)到了。她聽到醫(yī)生問話?!澳形缇蜎]吃飯?”陸妄承沉默。許政安回答了,還加了一句,“晚餐也沒吃?!比钋彗笮南耄烧媸腔钤摿?。醫(yī)生問:“為什么不吃?”還能為什么,有病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