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珞自知在圈內(nèi)沒幾個待見她的,她干脆就提前到,萬一裴祁家里人跟她有過過節(jié),她也能體面離開。她開車上山,路上裴祁就發(fā)消息問她的車牌號,她發(fā)了過去,剛到山莊門口,就有人出來迎她,悄無聲息地帶她往里走?!吧贍斦f,想把您介紹給家里太太認(rèn)識,但是沒跟您打招呼,所以提前開了包廂,等您過來,再跟您說清楚?!眰蛉说?。阮清珞舒了口氣,暗道裴祁的周到。她一路打量,果然,內(nèi)部就是私宅模樣,走在里面,好像是到了朋友家做客。傭人帶她去了二樓的房間,推開門,裴祁正在窗下看樂譜?!吧湛鞓??!比钋彗蟮?。裴祁看到她,下意識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腿不能動,煩燥感上來,卻還是先回應(yīng)她?!爸x謝?!比钋彗蟀讯Y物遞給他,說:“希望你喜歡。”裴祁嘴角上揚,鄭重地接過。他現(xiàn)場打開,明顯很喜歡,想要拿出來,卻有些舍不得,重新收好。客人似乎都沒到,包廂里只有一桌點心。裴祁說:“你先吃一點,墊墊肚子。”阮清珞確實餓了,沒跟他客氣。她直白地說:“晚宴要見客,我就不露面了。我人緣不好,說不定你家宴會上有我的仇人?!薄澳愀l有仇?”“嗯?”裴祁:“我讓他們走?!比钋彗笳UQ邸E崞罱o她倒茶,面色正經(jīng),說:“我只想請你?!比钋彗缶捉赖膭幼黝D了下,覺得這話有些過于親密了。裴祁看著她,加了一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比钋彗蠓潘上聛?,有些不好意思,“你別放在心上,我真的只是舉手之勞?!迸崞畲鬼徽Z。他生得面白唇紅,目中淺帶猶豫,一低頭,就自帶破碎感,令人心疼。阮清珞趕緊說:“你,當(dāng)時是遇到什么事了嗎?”裴祁抬眸,看了看她,說:“只是覺得沒意思?!比钋彗笙肫饌髀劊f他是因為抑郁癥。她也不知道怎么勸,一低頭,看到盤子里的點心,分了一塊給裴祁?!拔野謰屲嚨溔ナ滥且荒?,我也覺得活著挺沒意思的。”裴劭微愣,有些訝異?!澳愀改浮比钋彗笮α诵Γ鎺ш柟?,“都過去了,時間很久了?!本脝??十二年而已。事實上,她現(xiàn)在還會夢到媽媽給她唱兒歌的樣子。裴祁沉默許久,半晌后才道:“我媽媽也是車禍去世的?!边@回?fù)Q到阮清珞詫異了。隨即,她苦笑一聲,難怪她覺得裴祁親切,原來真是同病相憐。她說:“以后要是再有那種念頭,記得想一想,媽媽當(dāng)年生你的時候,也是為你拼命的,不能辜負(fù)了啊?!迸崞顩]有回應(yīng),半天后,伸出手拿起了那塊點心,慢慢放進(jìn)了嘴里。“以后不會了?!比钋彗笮χf:“對嘛,活著多好啊?!彼攘丝陲嬃?,咽下去的時候,卻覺得酸澀無比。親人的離世,不是一時間的大雨滂沱,而是一生的潮濕。她勸得了裴祁,卻壓不住自己心里的難受。